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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_分节阅读_255(2 / 2)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的意味只有自己明了。事实上,他们收到过密函,函中就说过“罪己诏”中的事,但密函也说了,暗中调查,勿打草惊蛇,勿让辉王有机会找理由将他们处置了。不然德昭帝于朝中没了忠心之臣,回朝无望,南秦亡矣。

事实上,那段时日辉王确实是忙着对付他们这群人,好几个被拿了由头问罪削官,还有入狱的入狱,问斩的问斩。他们原也以为这会不会是辉王挑唆的阴谋,但一查探下去,德昭帝被东凌使节谋害一事确是疑点重重,甚至从河中捞起的都不是全尸。被鱼蛇咬得辩不清面目,身上特征无法分辨,只凭着破碎的衣裳和将兵的供词言称那是皇上。皇上身边忠心的近侍全部身亡,死得也太干净。

如此情形,众人互通了消息,好一番商议,最后决定,无论谋反与挑唆哪个计谋是真的,他们都先让辉王以为得逞了吧。他们没有给那个密函回信,也不再处处抵制辉王决策。过了一段,却又收到另一封密函,函中只有一个字:“等。”

等什么?如今他们明白了。

这次朝会无终而散,两派人各怀心思,互相不动声色。

紫云楼里,齐征在帮德昭帝封竹筒。德昭帝是以陆大娘的远房亲戚身份住下的。竹筒运进运出靠着齐征的菜货马车。一切的事情都尽量掩人耳目,越少人知道越好。齐征自觉捡了个好差事,非常珍惜。以各种名目暗地收来许多竹筒,保证了数量,又尽心削竹封蜡,每日半夜里去不同的江段放飘,很是辛苦。

德昭帝对齐征这少年很有好感,嘴甜机灵又卖力,谁会不喜欢呢。德昭帝这段日子天天写诏书,他坚持自己亲笔,希望有见过他笔迹的臣子看到时,能确认这就是他写的,他活着。曹一涵自然也没闲着,帮着盖印折信,伺候前后。

三人通力合作,又有军方暗中相护,事情颇是顺利。齐征在坊间听到什么,会回来与他们相报。也会帮着传些需要外传的消息。

这段时日,姚昆出现了。这当然是蒋松的意思。需要有大事件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以避免大家太过探究德昭帝诏书的真相。姚昆这个人很管用,他身上的各种迷团吊足了坊间的胃口。他究竟有没有杀害蒙太守?他与蒙佳月会如何?他是如何从牢里神秘失踪的?钱世新失踪与他又有关吗?

姚昆很是低调,默默住进了衙府旁的一处小屋里,过着清苦朴素的生活。平常鲜少出门,更没有如大家期望地那般哭着喊着到太守府门前闹着回家。

许多好事之人在衙府和太守府门前转悠,想看到些闲事八卦感人戏码,可惜没有。蒙佳月对姚昆现身的回应,是将“太守府”的牌子摘了,换上了“蒙府”。

是蒙,不是姚。

姚昆自然是听说了这事,他没去看,也未与任何人议起此事。他就是沉默地独自生活,在蒋松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他尽心去做。后来,他找了件他能做的事,就是帮穷苦百姓写状纸。不识字的,不懂律法的,只要来问他,统统都能得到解答。有什么人会比一个前太守更了解平南郡的状况,更了解状纸要怎么写,官司要怎么告吗?

姚昆开始忙碌起来。小屋内人进人出,全是衣衫褴褛的穷苦人家。姚昆不收钱银,不理会有心人的奚落嘲讽。想告状的,看热闹的,常将他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正明帝也知道了诏书的事,他收到了平南郡蒋松的奏折。奏折上说在江边捡到诏书,抓到了逃难避祸躲到大萧境内的德昭帝。他已将德昭帝扣押在紫云楼,未张扬。问正明帝这事如何处置。

正明帝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自己听了罗鹏正的劝,未下圣旨让梁德浩借机与南秦联手拿下东凌。不然平白卷入南秦的权位之争,背负阴谋侵占东凌的名声,遭各国唾弃讨伐,这就麻烦大了。

正明帝忙将罗鹏正找来,共议此事。罗鹏正的马屁找到了机会使劲拍,盛赞正明帝英明,早早看穿隐患,未落入有心人的圈套里。

“依爱卿看,这德昭帝如何处置?”

罗鹏正想了又想:“皇上,此时既是情势不明,还是莫要插手南秦之事。若帮错了人,最后坐上皇位的不是他,那岂不是我们大萧自打嘴|巴。”

“可那诏书随江飘流,许多人都看到了,南秦定会严查此事,辉王用不了多久就会猜到德昭帝在大萧。”

“可是皇上还不知道呢。蒋将军自己办的事,就让蒋将军自己担当。他也不笨,未张扬这事。那皇上也可以晚一些才知道。待看清情形再做定夺。三殿下已经赶往那处,到时蒋将军也会向他禀报。”不做回应,便掌着主动权。事情办得好,皇上说什么都好,事情没办好,就是蒋松和三皇子的错。这些都不是坏事,罗鹏正觉得挺好。

“那梁大人被东凌劫持之事呢?”

“皇上,这事放着放着,如今不是有些眉目了吗?若是东凌根本没杀德昭帝,那南秦联合大萧灭东凌的借口就是谎言,大萧差一些被利用。梁大人被劫之事也是诡异了。”

“你看梁大人怎么都不顺眼,自然都往坏处想。那东凌若是被冤,自然恼火,冲动之下做出傻事也有可能。”

罗鹏正不说话了。其实他琢磨过许久,觉得被劫这事还真办得挺聪明的。受害者的身份,说起借口来怎么都比较容易让人信服的。

中兰城里,薛叙然翘着二郎腿躺在软榻上,吃着安若希给他喂的蜜饯,刚被灌了一碗苦药,需要甜的润润嘴。

他道:“我打赌,钱世新肯定是逃到南秦去了。”

安若希掏出一颗碎银摆一旁的小几上。

薛叙然给她白眼:“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

安若希摇头:“相公说得对,只是相公想打赌,谁人与相公赌呢,只有我了。”

这么乖?薛叙然很高兴,爬起来去找了块碎银也押上,新婚夜生病到今日的威风扫地奇耻大辱暂时可以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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