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蜜饯?”
“也不是!”颜昭翘起唇角,“妻主定然想不到我买了什么回来。喏!”
他献宝似地将护了一路,藏了半晌的竹筒举在元苏面前,“卤梅水,酸酸甜甜,最是适合夏季解暑。”
“你怎得不喝?”
元苏打开竹筒,伸手先递给同样暑热的男郎。
“妻主先喝。”颜昭眉眼弯弯,就着她的手递回竹筒,“我拢共买了六个,程娇、许管家、书钰各一个,盛妤和崔成各一个,因为她们还未回来,我就让许管家先放在她们房里。妻主和我喝一个。”
元苏顺着他的意思稍稍喝了一口,又递在颜昭嘴边。瞧着他乖乖喝着卤梅水,方低声问道,“可是钱银不够?”
“嗳?”颜昭一怔,从腰间拿起钱袋给她掂了掂,“还有好多铜板呢。”
卤梅水并不是什么贵重的饮子,元苏不解,“那怎么没多买一个?”
他明显又热又渴。
颜昭脸上的暑热还未消褪,听着她的话渐渐又红了几分,他低下眉,悄悄伸手勾住她的小手指,“因为——”
“嗯?”元苏瞥了眼拿着竹筒过来的许应书,牵着颜昭往窗边走了几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偷偷瞄着等他回答的女郎,心口欢喜难抑,轻声道,“因为我想跟妻主一起喝。”
不是一人一个竹筒,而是「你一口,我一口」坐在一处慢慢分饮。
元苏霍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眉眼一弯,故意逗他,“现在怕是还喝不了,我在浴桶了放了热水,正打算泡个澡。”
“妻主要沐浴?”
颜昭一听,利落地将竹筒重新盖上,跟着她就要进浴室,“那我先帮妻主擦背,等妻主洗完,我们在一起喝卤梅水,好不好?”
他虽是问着话,却并未真的要元苏回答。
那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地,满是笃定——陛下一定不会拒绝他。
毕竟,她们感情可好着呢。
浴室不大,两个人前后进去。关上门,就与外面成了两个世界。
阮程娇喉间泛苦。
明明他就在这站着,可当凤君一出现。他就如同这院落中的树枝或是石墙,在她眼中不再鲜活。
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低眉含笑时,眼中只有凤君。
“三姑娘。”许应书手里还拿着属于阮程娇的卤梅水,她微微叹了口气,上前递了竹筒过去,“天热,解解渴吧。”
“我不渴。”
他的声音哽咽,眼尾泛红。神情却还强撑着,大步往前,想要越过许应书。
可走了几步就又停下。
他不知道此刻该去哪。
“三相公在楼上歇息。”身后,许应书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只一一复述道,“三姑娘的房间已经归置好。二姑娘和二相公也传了话来,说是傍晚才会回来。”
停顿的脚步一转,阮程娇攥紧手,预备朝二层小楼走去。
“三姑娘且慢。”许应书比他更快,伸手向前递过竹筒,“这是主夫的好意。”
“好意?”
“是。”许应书道,“卤梅水,清热消暑,能解心火。”
“你缘何说我有心火?”
阮程娇侧脸看她,低低开口,“不要以为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就能想当然地了解我,知晓我的想法。”
“我与你不同。”阮程娇甩袖,冷了神情,“你对他不过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也好,刻骨铭心也罢。”许应书并不恼,只低道,“我只知道,此刻心中酸涩,你我并无不同。”
“你!”阮程娇蓦地转过身来,眉目生怒,“你敢!”
“我为何不敢?”许应书坦然,“世人不知此事,此心只有我知,我为何不敢?”
“他已成人夫,你若是真心爱慕,就歇了心思的好!”
虽然这话从阮程娇口中说出,立场有些别扭。但颜昭既然已成了凤君,就是元苏的人。
他是妒忌,是不悦,却也不允许有任何女郎在暗处对元苏的人生出觊觎之心。
他是陛下的剑,自然会为她扫清一切阻碍与异状。
“你瞧,三姑娘也知这个道理。”许应书微微一笑。
“我与你不同!”
阮程娇眉眼冷冽,又强调了一遍。
且不说颜府本就没有告知凤君早前差点儿与许应书订亲一事,就算真的提过,又能如何?
“这世间女子三夫四侍本就寻常。你若再生异心,休怪我剑下无眼!”
说罢,他一转身大踏步往小楼走去,再也没有搭理许应书。
天色明朗,山远云清。正是一日中暑热由盛渐消的时候。
算算时辰,魏盛妤和崔成也已经在路上了。
原地站着的许应书笑笑,看着那气鼓鼓的远去的身影,忽地自言自语道,“倒也不算全然的无可救药。”
', ' ')('后悔
魏盛妤和崔成提着些卤味小吃回来时, 天际已然晚霞泛泛。
许应书在灶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半日,也没烧成饭。还是从房里出来的阮程娇实在看不下去,顺手帮了一把。灶房里这才飘起了米粒蒸熟的香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