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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得明白。处理旁的事她总是游刃有余,唯独女男一事,她并不擅长。
其实这于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陛下于情字迟钝,也就意味着她过往并不曾醉心风月。
说不定。
颜昭耳尖一红,重新躺在软枕上,一点点小心地蹭进她怀里。仰起脸看着她睡熟的面容,眉眼弯弯。
说不定啊,他还是陛下第一个放在心上的男郎。
「第一个」
这三字只想想都犹如浸了蜜的糖,甜滋滋的暖和了身心。刚刚那一点酸溜溜早就烟消云散,颜昭小幅度地仰起脸,轻轻与她蹭了蹭鼻尖,这才满意地重新窝回她怀里。
星如流萤,梦压清河。
最近,颜昭宿在暖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椿予掖着手在殿外守了一宿,过往的忧虑日渐淡去,面上不知舒展了不少。
倒是刚刚换值候在御书房前的阮程娇,眉心紧皱,仿佛有什么心事。打眼瞧见暖阁外等着的椿予,眼中的厌烦越发明显。
他从未听过大晋哪位凤君会如此不顾规矩,不懂矜持。
陛下的脾性,阮程娇自信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元苏自小就喜欢狸奴,尤其那种瞧着脸蛋圆圆又乖顺的小猫,她最是喜爱。
有时候遇见这样的狸奴,她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趁着午休的时节下小河捉鱼喂那些喵喵撒娇的小猫。
如今凤君故意做出这副乖顺黏人的模样,就如同那个时候缠着她的那只小猫。
陛下一时觉得新鲜也不足为奇,可若是再有这样的男郎出现,她就会分清楚什么是新鲜,什么才是喜欢。
颜家男郎姿容都不俗,又懂书画琴艺。唯独不同的,便是两人的性子。
阮程娇躬身垂头,静待那俊朗的身影坐上凤仪车离去,方浅浅勾起个笑。
元苏下了早朝回来,才踏上玉阶,却未跟往常一样直接走进御书房。她身形顿住,不经意地往暖阁方向瞥了一眼,没见着总是守在颜昭身侧的椿予。
忖了忖,又侧脸问着候在身侧的崔成,“凤君呢?”
凤君?
崔成一怔,圣意总是不可琢磨。忙禀道,“凤君今早辰时便已经回福宁殿去了。”
元苏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异样,眉头微蹙,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召许大人过来。”
“是。”崔成掖手退下。
一窗日光,暖洋洋地洒进御书房。许应书匆匆赶来的时候,元苏堆积在桌案的奏章已经少了多半。
“臣,许应书参见陛下。”
她昨日已经重新任职翰林院编修,一身青素长裙,腰间缀同色衣带。
元苏抬眸瞥了她一眼,搁下手中的朱笔,“怡亲王一事,你做得很好。”
“陛下谬赞。”许应书谦逊地低头,“此事全因陛下未雨绸缪,臣等才能顺利成事。万幸不负陛下所托。”
元苏微微颔首,“你有大志肯拼,孤甚为欣慰。”
如今朝中局势明朗,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亦需将朝中的旧人逐一换新。
许应书为人聪颖,是个不错的人选。
今日她召许应书来,也是要对其有所奖赏。
是以许应书离开御书房时,面上一直带着笑。她年少中举,一路科考入了春试,就因为不曾给主考塞些银两,差点儿落第。
得亏遇见了当初刚刚登基微服私访的元苏,得她相助,方能在翰林院有一席之地。
如今蛰伏许久,终于能报知遇之恩。
许应书心中很是畅快,走下台阶时,余光一瞥,忽得瞧见正与其他御林军交代什么的阮程娇,登时心中一跳。
他怎得还在宫中任职?!
“阮将军。”待阮程娇忙完,等候多时的许应书上前,拱手,“在下有几句话想与阮将军细谈,不知将军可有时间?”
阮程娇心中讶异,他与这位许大人并无交情。她却提出密谈,着实有怪。
只不过他跟在元苏身侧已久,将她那不动声色学了个七七八八,是以面上并未露出惊讶,只忖了忖,点头,“许大人若是不急的话,我午时有些空闲。”
午时,日光最盛。宫中各处几乎都静悄悄地在休息。
选在此时,即不会有太多人瞧见,亦能先细细思量一番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许应书自然不会否决,拱手道,“那在下午时在碧澜馆前的凉亭等候大人。”
狸奴
碧澜馆就在翰林院西侧, 平日里主要供编修们在宫中歇息。四周栽满了梧桐,沿着绿荫小路往前行二十步左右,就是个八角凉亭。
许应书约阮程娇的地方, 便是此处。
午时刚过, 碧澜馆里渐渐静了下来。许应书与同僚们闲谈了几句,有人说起了今年侍读学士人选。
“陛下好学,重起侍读学士乃是好事。不如就从今次编修中选上几人先在翰林院讲学论经,胜者则推举为侍读学
', ' ')('士, 每日为陛下讲读经史,如何?”
“此法甚好, 既能相互切磋,又极为公平。”其余人连声附和。
许应书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与众人一同商定了比赛时日, 方拱手行礼,缓步从碧澜馆走出,远远就瞧见一身盔甲, 持剑背身而站的阮程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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