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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惊又喜又懊恼的情绪齐齐浮上心头。
不等元苏回答,颜昭忽得仰起脸,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笃定,“我知道了!陛下是当初唤我名讳的那个声音,是不是?”
“是。”
凤君聪慧,而长公子苏沐的小字在宫内并不是什么密事。他能猜的出来,元苏并不意外。
“原来如此。”男郎眉眼弯弯,却不肯继续再猜,“那——”
他微微红了脸,别别扭扭背过身去,“那陛下还没说,为什么选我做凤君。”
自然是出「一见钟情」戏码。
元苏温声道,“那会孤便留意到了你,只不过当初并不知晓你是谁家男郎,是否婚配,这才没有冒然上前打扰。”
“后来孤瞧见凤君人选里有位男郎与印象中的你极为相像,这才直接下了旨。”
“陛下——”
没想到,原来她们那么早就已经相遇了。
颜昭心底说不出的触动,看过了那么多的话本,这一回他竟也成了故事中的主角,有了梦一般的相遇,更难能可贵的是,陛下亦待他极好。
他虽然没转过身来,手臂一伸,指尖却已然悄悄勾住了元苏的掌心握住,“那你印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元苏一顿,看向他略显瘦削的背影,孤孤单单仿佛一柄挺拔的玉竹。
过往的三年,仿佛一片空白。她并不了解他,也不曾打算去了解他。
印象中他,除了安静,识大体这一类。她几乎说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与她成婚三年的凤君。
“陛下?”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元苏回答的男郎微微侧脸,用余光打量着不知为何蹙起眉心的她。
是不是他问得太过僭越了?
颜昭心头隐隐有些慌张,这些天他仗着自己生病失忆,的确稍稍得意忘形了些。
可一想到她们之前深厚的感情,颜昭纷乱的思绪又渐渐安定下来。
无妨的,陛下这般喜爱他。
颜昭转过身,面上仍笑着,可看起来却不再像刚刚那样明媚,既期盼又紧张,就连勾住她掌心的指腹也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层薄汗,迅速地冰冷下来。
这样的他,元苏瞧着心里很不舒服。
她习惯清冷端方的凤君,也不厌恶会与她做些亲密举动的颜昭。
唯独见到他落泪亦或是像现在这样无助地藏起自己的脆弱时,元苏心里总有些不痛快,仿佛一团火烧灼在胸膛,却又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
她默默收紧掌心,握拢他的手,“孤一直都觉得凤君很好。”
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将后宫打理的很好。那些先帝时期留下来起了异心的內侍宫婢,几乎无需她费心,都是他巧妙的一一化解。
“陛下。”
颜昭怔怔地与她十指交握,明明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低低的唤她。
虽说元苏并没有说什么太过华丽的溢美之词,但就是这简简单单「很好」两字,犹如一片羽毛,弄得人心软软,眼眶莫名地酸涩。
他忘了所有,也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偏偏藏在胸膛里的那颗心,却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跳动地飞快。
御书房里一时静谧了下来。
“陛下。”守在门外的崔成细细听了里面的动静,又转身朝候在外多时,一身戎装的女郎微微福身,方又温声禀道,“阮将军求见。”
程娇?
元苏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侧脸与颜昭道,“这是与孤自幼一起习武的师妹,此人年少有为,姿容甚美。孤还想着今晚设宴再将她引见与你,没想到你们如此有缘。”
她细心地用手帕擦干男郎眼角的泪渍,扬声朝外吩咐道,“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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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甚少这样情绪外露,颜昭坐直了身子,又将衣袖上的褶皱一一抚平,抬眸朝门口看去。
应声进来的女郎一身赤黑相间戎装,一头青丝只用发带高高竖起,干净利落。身量比候在一旁的崔成略高些,待她行了礼微微抬首。
颜昭打量的眸子登时怔住,怪不得陛下会说阮程娇姿容甚美,就是他瞧了心中也忍不住暗暗赞叹,她当真是有一副好相貌。
“臣,拜见陛下、凤君。”微哑的声线一起,却是与她那雌雄莫辨的美貌极为不符。
“程娇不必这样拘谨。”元苏含笑,赐座了阮程娇,极为熟稔道,“你今年怎么舍得从驻地回来了?”
“臣惶恐。”阮程娇亦跟着露出个浅笑,“陛下早前将东南一隅边陲交付于臣,臣自是不敢懈怠。但陛下也知臣的性子,骑马打仗不在话下,若是治理一方土地,还是有所不足。如今新上任的柳郡守是文武兼备的人才,臣这才能回京述职。”
“柳湘做的如何?”元苏筹谋许久,这才选了不少人才输送往各个机构重地。大晋沉疴已久,各方势力沆瀣一气,若要改革,最忌厉雷风行,打草惊蛇。
三年之中,她徐徐换了不少人。
', ' ')('但阮程娇,却是自己上书想辞去东南四郡郡守之职。
“回禀陛下,柳郡守于东南四郡有独特的见解,且于边防布守也深得陛下真传。如今东南四郡百姓各司其职,安居乐业。”
“如此也不枉孤花费两年时间与她们讨论兵法战术。”元苏心中宽慰,笑道,“如今你也回来了,六部可想过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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