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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略一思索,唇角不由得飞扬起来。他负手拾阶而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藏了天上的星,亮晶晶异常欢喜地从掀起的珠帘里看去。
窗明几净的内室里,元苏就坐在紫檀木的书桌前低垂着脸,透窗而来的光仿佛流金,朦朦胧胧洒在她秀美的身影之上。
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声,微微抬起些脸,“你来的正好。”
“陛下。”
颜昭应声上前,眉眼弯弯与元苏笑道,“你怎么知晓我今日会来?”
元苏声音平淡,只是在看着他时,眼中才露出些柔和,“孤自是有些未卜先知的本领。”
“那陛下还卜算到了什么?”颜昭还是头回听元苏说起这个,自是十分好奇。
元苏牵过颜昭坐在自己身旁,她当然不会未卜先知。只不过昨夜里凤君睡得不甚踏实,窝在他怀里,曾断断续续说过几次梦话。
他时时刻刻惦念着,好似她是什么宝物一般。
元苏想想都觉得好笑,所以才随口吩咐了崔成。
如今他眼巴巴地望着,元苏看了眼他瘦削的下巴,声一轻,道,“孤还算到,凤君以后会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嗳?”
这答案太过出人意料。
颜昭愣了愣,只觉得心都要软和成一汪清泉,那双漂亮的眸子几乎难掩惊讶与喜悦,唇角高高翘起,却又羞涩起来,慌乱地低垂下头。只余一双手悄悄地牵住元苏的衣袖,放在掌心紧紧攥牢。
他的小动作瞒不过元苏。
男郎虽然安安静静地坐着,可那双清亮的眸子却时不时往身侧的看去。
唔,陛下的侧脸好看。
陛下的下巴也好看。
陛下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让正偷看的颜昭一下便烧红了脸。他猛地收回视线,才要再解释一番。
微凉的,带有墨香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鼻尖。酥麻的触感一点一点,像是蔓延的河流,无声无息流淌过他的脊背、四肢。
还不等他再红透脸,元苏的手指已经如翩然的蝴蝶,温柔地停驻在他的唇瓣之上。
“凤君。”元苏微微一笑,眸色却略有些无奈,“身子可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陛下”
颜昭眨眨眼,总觉得陛下这句话与之前并不相同。可若要细究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只隐约觉得,是有什么深意。
他懵懵地点了点头,元苏松开手,徐徐又道,“过几日,孤会接长公子入宫。他初次有孕,按照祖制,需回宫静养三月,以求先祖庇佑,子嗣平安。”
“过往你与他也算聊得来,待长公子入宫,你们相互之间多走动走动,免得他见不着永嘉侯相思成疾。”
元苏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瞧着自家幼弟是如何追在永嘉侯身后,亲手求来了两人的姻缘。
虽说苏沐并非真正的皇室血亲,但如今他贵为长公子,自然要遵循皇室的规矩。
“孤也吩咐了内务府,多多准备一些婴孩所需的物件儿。”
她说着话,冷冽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元苏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可一提起长公子的身孕,竟也能说上许久。
颜昭细细听着,眼眸瞧着元苏,心里却想起了书钰之前问过的问题。
陛下待他极好,这宫里又没有其他男郎,为什么整整三年,他都未曾有过身孕?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他忘了,又极为重要的事?
不应该啊,若他真的忘了什么顶顶重要的,椿予定会告诉他。颜昭心中的疑窦存在不过须臾,旋即又释然了不少。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傻。陛下待他好,他瞧得清清楚楚。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
颜昭弯弯唇,笑盈盈地听着她说着长公子与永嘉侯的事。
“孤也是那个时候才知晓,原来人与人的缘分竟这般神奇。”元苏一边感慨着苏沐遇见永嘉侯前后的转变,一边端起杯盏润了润喉。
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是颜昭不曾想过的展开。他自小便养在府里,别说去云北这样的边境,就是出门,都有一群人跟着。可长公子却能在与他同样年纪的时候孤身前往云北,这样的胆识和气魄,足以叫颜昭生出欣赏之意。
他一时向往极了,尤其听到长公子与永嘉侯相遇相知的故事,更为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到开心。
总归他与陛下亦是一对情比金坚的爱侣,况且他听娘说,陛下当初下旨封他为凤君,亦不曾有半分犹豫。
颜昭忖了忖,单手缠着她的手臂低声唤她,“陛下。”
“嗯?”
听见元苏应声,他抬起眼,眸光潋滟似有晨星,微红着脸壮着胆子问道,“那陛下当初为什么会选我做凤君?”
相遇
为什么?
元苏看向期期艾艾的男郎,若是实话实说,他多半又会伤心,以他如今的性子,不知会躲到哪
', ' ')('里去偷偷抹眼泪。
他身子尚未养好,素月先生的确也提及过,颜昭不宜再受刺激。
想到这,元苏心中坚定了几分,忆起在福宁殿瞧过的那几页话本,略一沉思,在脑海里编织了一个极为动人的故事。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与孤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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