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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眼前的男郎难过的十分明显,元苏心中微叹,大抵知晓他在意什么,故意打断他,做出不解的神情,“什么话本?”
“”
陛下竟然没注意到?
小小的雀跃自心底燃起,颜昭迅速地瞥了眼放在桌角的几个话本,见元苏的视线要看过来,颜昭只身往前一挡,借着力道重新坐在她腿上,
“没,没什么。”他心虚地靠在她的肩头,岔开话轻声道,“我只是有句话想跟陛下说。”
颜昭微微抬眼,她的眉目依旧隐在暗处,透着股冷厉沉静。可他却觉得,现在的她一点儿都不可怕。
就像是那端坐在云上的仙人,瞧着冷漠了些,实则有颗温柔的心。
藏在心尖的那一点点悸动仿佛星火,见元苏低眉看来,颜昭自己先红了脸,却也没想着避开她的视线,只悄声道,“陛下,那把小木剑,我很喜欢。”
理应
“喜欢?”元苏眉尾一挑,她分明记得这三年里,从未见颜昭把玩过这个小玩意。
可如今,他竟信誓旦旦的与她说——「喜欢」。
元苏心头渐渐冷了下来,瞧着窝在她怀里面色微红的男郎,不由得生出些疑虑。
他失忆的节点、失忆后种种反常的表现,还有他的这句喜欢。
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元苏不敢细想,她总以为与他是少年妻夫,会有些不同。但如今看来,权势与利益的权衡竟让他顶着这样一双清亮无辜的眼,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更无言的是,她竟觉得他这样做是情有可原。
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微松,元苏唇角浮出些自嘲的笑。
“嗯。”于她心思转变毫无察觉的男郎点点头,只想把那颗诚挚的心全然捧出,小心地攥着她的衣袖,一寸寸往上探去,直到与她十指相扣,方偷偷笑弯了眼。
她的手很暖和,而且他已经看过话本,恩爱的妻夫都是要这样牵着手,依偎在一起聊天的。
她们从前定然这样做过无数次,想到这,颜昭尚有些慌乱无措的心微微稳定下来,再次肯定道,“我很喜欢。”
“那把小木剑”
元苏敛起情绪,不经意地瞧了眼正抱着自己手指认真比比划划的男郎。
在泥金似的灯火下,男郎如墨的青丝简单束起,下颌因着连日里生病的缘故,越发瘦削。薄唇弯弯,白皙的面容上染了桃李浅粉的颜色,听见她的话音,忙停下手里的小动作,认真地牵住她的手,乖乖地仰起脸,等着她继续说。
对着这样纯真的眸子,她还能说些什么。
罢了,总归也是些哄她一乐的谎话。既然与朝局并无影响,她又何必想得这般清楚,辩得过于认真。
难不成,她还要真的打算与他谈情说爱?
这不像她,亦是不可能之事。
元苏微微叹了口气,“孤那日瞧着并不十分精致。”
“怎么会。”颜昭急急摇头,“陛下,我觉得很好。”
那可是她亲自雕刻送给他的大婚之礼。
“陛下,我没有说谎。”颜昭看向她,清亮的眸子里极为认真,“我真的,真的很喜欢。”
他并不常说「喜欢」这两字。
但眼下,却因为怕元苏不信,顶着红透的脸,重重又重复了一遍。
元苏神情微顿,平静地收回目光,只手下用了些巧劲,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
“喜欢就好。”
她一时没了话,檐廊下候着的宫侍都被椿予带到角门处一一点着御膳房送来的吃食。
殿内外,静得似是能听到心跳。
而她,一如大婚初见时,冷淡而清雅,远坐云端。
不同的是,如今她会替他暖手,也会为他撑腰,亦会温柔地抱着他,听他说些傻话。
他仿佛是那坐一船清梦之上,不小心触到了月亮的稚儿,已然欢喜的不知分寸。只余越来越响的心跳,似是要冲破了天际。
颜昭忙低垂下眼,可又觉得这样沉默总少了些什么。想要说些家中来人的感谢之言,话到了嘴边,再瞧着她的侧脸,神使鬼差下竟换了主意,“陛下若是得闲,能不能再送我一把木簪?”
“木簪?”元苏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竟认真思索起来。
说实话,她平素并未注意过男郎的装扮。若只是木簪的话,想来应该不难做,就是不知他喜欢什么样式的。
“样式不用太过复杂。”颜昭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要是陛下送的,我都喜欢。”
哪怕只是一截树枝,他亦会觉得万分珍惜。
正说着话,窗下有宫侍轻声禀着膳食准备妥当。
颜昭亲自引了元苏坐在上首,想了想又起身往外悄声问着椿予,“书钰那里可送了饭去?”
他今日第一次进宫,本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但陛下来的突然,若无圣意,他不好直接叫书钰上桌。
', ' ')('“凤君放心,奴已经请小厨房单独做了几道表公子爱吃的菜肴。”
“你做的很是妥当。”颜昭放下心来,与椿予又嘱咐道,“此番书钰进宫来陪我,少不得会被人猜测是府中借机塞人入宫。他尚未婚配,心思又细,若是被人这样在背后说三道四,只怕是会钻牛角尖。”
“凤君——”躬身听着的椿予欲言又止,若非担忧自家公子的病情,他必定要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可如今,他也只能忍着,恭敬地应下,“奴知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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