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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了?
她疑惑蹙眉,崔成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么?怎么好好的又烧了起来,她想也没想,伸手搭在他的额头,触及指腹的温度生烫。
“崔成!”元苏起身,朝外吩咐道,“宣御医来。”
整个御医院经昨夜一事,从上到下基本都换了新人。头次来福宁殿问诊,自是格外谨慎。
耳听着檐廊下请安的声音,躺在床榻上的颜昭再也装不住。眼帘一抬,见元苏要往外走,惊慌之下,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衣袖。
“陛下,我我并无大碍。”清冷的声线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莫名地多了几许柔软。
元苏脚步一顿,转身瞧着脸蛋红扑扑的颜昭,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不说话,牵着她衣袖的男郎越发无措。红着脸起身坐起,手指却忘了松开。
没有里面的吩咐,背着药箱的御医亦不敢动,规规矩矩跪在檐廊下。
一扇殿门内外,忽然都安静下来。
眼瞧着面前的男郎脸越来越红,元苏叹了口气,以为他被针灸针怕了不敢看病,破天荒地与他解释道,“宫里的御医都换了一遍,其中还有素月先生的弟子。治疗头疼脑热不在话下,只是几副汤药的事。”
放在平常,凤君早就淡然地颔首,不再多言。元苏也打算再客套两句就回御书房拟旨。
刚刚沉思之中,她心中已经有出征的最佳人选——永嘉侯沈瑶舟。此人出身云北明凰军,武功谋略俱佳,只不过为了自家幼弟苏沐,这才弃了功名,宁愿做一个闲散人。
由她出征,此次收复江峪山必会事半功倍。不过——
一想起自家幼弟,如今的长公子苏沐,元苏又有了几分犹豫。整个京都上下,都知晓苏沐对于沈瑶舟的看重依赖。
若想直接下旨派出沈瑶舟不难。
但元苏早些年对自家幼弟有所亏欠,论姐弟之情,她又不愿让他担惊受怕。
她难得有所迟疑,回过神来,才发现颜昭还牵着自己的衣袖。
这不像他。
元苏挑眉,目光落在靠近床榻的矮几,瞧着那用了一些的蜜饯,心中更加生疑。
早些时候,她也曾碰见过凤君吃药的情形。不同于别的男郎怕苦,颜昭喝药几乎不曾有神情改变,更消说用这些甜腻的东西消苦。
人不会在突然之间变化如此之大,元苏不由得分出些心神细细打量着紧张的颜昭。
男郎长发乌黑,因着出了身薄汗的缘故,鬓发丝丝缕缕贴在白玉做成的俊容之上,瞧着便有些虚弱,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异常清亮,犹如挣扎在风雨中,敢与天地抗争的新芽。
这模样的的确确是她认得的凤君,若真要说什么不同——
元苏略一沉默,过往的颜昭总是清冷端方,淡漠地似是与这世间无牵无挂。但今日的他,似乎多了几分笃定。
他笃定的是什么,元苏不清楚。
可被她打量的男郎却已然坐不住,他不记得自己过往与元苏是如何相处的,也不知道天底下的妻夫私下里该是什么模样。
但就他看过的话本来说,好似是要讲究推拉之术。
具体怎么“推”,他还没个头绪。但“拉”很简单。
想到这,颜昭攥着她衣袖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又极为勇敢地往下一滑,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陛下,我真的没事,若您不放心,就就帮我暖暖手吧。”
兴趣
暖手??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元苏,乍听见这话,都有些缓不过神来。成婚三年之久,他似是头一回用这样的语气与姿态。
事出蹊跷,元苏不得不疑。她凝视着脸红的男郎,语气严肃,“凤君,礼不可废。”
“哦。”
唤他唤的这么冷冰冰,多半是生气了。
颜昭闷闷地垂下眼,也难怪陛下会不虞。她这么关心他,他却在床榻装睡。这么一想,的确是他过分了些。
好在她并未直接甩开他的手,足见她只是有一点生气。想到这,颜昭心中又雀跃起来,勾住她的小手指不放,抬起脸与她认真解释,“陛下,我刚刚不是故意装睡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您相处。”
说着话,那双清亮的桃花眼目色还格外诚挚。元苏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他说得都是真心话。
早朝之上,她刚刚以凤君生病为由,将选秀之事推后。颜昭向来要强,眼下这般示弱,定然是认为他拖了自己的后腿。
“你不必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简单的安抚了他,元苏抬脚欲走,偏手指被他紧紧攥着。她侧身,不解地看着满面纠结的男郎。
“陛下。”颜昭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总归爹也说过,只要关起门来,妻夫便是一体。
他索性放开了脸面,小心地牵住她的手指一点点往自己身侧拉着,“您再与我说说话吧。”
他用的气力并不大,只要元苏想,挣脱并不难。但今日的凤
', ' ')('君着实有些不同,她摸不准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黛眉一挑,顺着他坐回床榻。
人留了下来,该说些什么。颜昭并无头绪,元苏更不是多话之人。
两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又几乎齐齐开口。
“你——”
“您——”
片刻停顿后,元苏与他点点头,“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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