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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不在意,椿予越是担心。
“若是今次选秀有陛下中意者,我少不得要送些配饰。”颜昭起身,就着椿予的手,亲自踩着小凳子去够放置在高处,珍藏许久的锦盒。
“凤君,这些都是往昔陛下亲自挑选遣人送来的。”椿予眼尖,忙阻止道,“您就是要送,珍宝房里多得是物件,何必动这些?”
“总归这些我也用不上,如今宫中要有新人来,倒不如做了人情。”
君为悦己者容,他早就冷了心,也无需这些珠玉点缀。
椿予不敢再多话,仔细地护着锦盒放在桌上。
“这是——”
原本放着锦盒的角落,赫然藏着个手掌大的小木剑。只是时日久远,瞧着有些破烂褪色。
颜昭蓦地愣住,那双清亮的桃花眼似是蒙了雾,犹豫了片刻,才小心万分的伸出手。
这是大婚那夜,随着玉如意一同放在他手中,尚有她余温的物件。
他很喜欢。
可那都已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凤君?!”
椿予一回头,就瞧见自家主子神情有些恍惚,不等他上前搀扶。
那个挺拔如竹的身影似是天边坠落的雨滴,毫无征兆地蓦地向前倒了下去,刹那间,安静的福宁殿脚步声、惊呼声急急乱成一团。
而窗外,天依旧阴沉。
待白日里宴会散去,御书房里一早燃起了灯。
“陛下,福宁殿有事禀报。”
候在殿外的崔掌事声音恭敬,待元苏允了,才侧身让一身急汗的椿予进殿。
凤君到现在还未醒,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说不出个所以然。椿予哪里还顾得上颜昭早前立下的规矩。
见元苏从一叠奏章中抬眸,心焦的椿予连连叩头,涕泪直流,几近破音,“陛下!凤君他,他出事了!”
苏醒
这三年,福宁殿从未在元苏处理公务时派人前来御书房。崔掌事心中打鼓,趁着椿予禀报的时候,忙悄悄使了门外候着的內侍去瞧瞧究竟。
元苏搁下手中的笔,眉头蹙起。
明明几个时辰前,前来回话的內侍还说他好好的,怎地这会突然有了变故。
“陛下,凤君接了圣旨之后便跌了一跤。”椿予压住喉间的抽噎,抖着声道,“御医院的院使大人已经去瞧过,但凤君仍是未醒。奴不得已,这才来请陛下。”
接了圣旨之后,也就是几个时辰之前。这么长时间,竟无人前来通报。元苏眉眼冷了下来,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混账,怎得到现在才来禀报?!”
虽说她不怎么去后宫,但颜昭是她亲自迎娶回来的凤君。这些奴才敢怠慢他,便是在打她的脸。
当真是无规无矩。
她已经不快,再加上这些天大晋边陲小镇时常有境外蛮子来袭,按照她的意思,朝廷中懂兵法善征战的武将不少,国库也充足,举兵打过去便是。
偏生那些旧臣世家被早前的内乱骇怕了胆,左一封字字泣血的奏章,右一封引古喻今的谏书,接连放在了她的案头。
眼下就连小小的奴才都敢欺负她的人,元苏心中登时火气腾腾,大步往外走去,路过抖成一团的椿予,连个停顿都不曾有。
“陛下?”椿予甚少觐见圣颜,人又慌乱着,此刻着实摸不着头脑。
还是崔掌事看不过去,小声提醒,“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
层层朱墙围成能隔出天上银河的甬道,湿冷的风扫过一排排灯笼,映出鎏金的祥云纹。
明黄的裙摆上泛起流光溢彩,椿予小心地跟在凤仪车旁,细细禀着来龙去脉。
“宫中何时定了这样的规矩?”
元苏心中的火压了一半,有些疑惑。她并非自小就养在宫里,登上帝位之后,宫中也不曾有长辈说起过后宫之事。
难不成是旧宫规?
椿予生怕再添误会,忙摇头解释道,“回禀陛下,宫中并不曾有此规矩。只是凤君知晓陛下事务繁忙,是以便嘱咐奴们万不可因此有所打扰。是以过往凤君身子有些抱恙,只是唤御医前来,且不准前禀。”
这又是什么道理?!
元苏听得直皱眉,所谓妻夫一体,就算她不常去福宁殿,但若是他有事,她也绝不会因此生出厌烦。
他这性子着实也太古板了些。
灯火通明的福宁殿就在眼前。忙碌的宫人见着仪仗,乌泱泱跪了一片。
才下过雨的傍晚空气极为清新,只是风一吹,格外的湿冷了些。
元苏扬手免了礼数,目色落在跪在檐廊下,一众耷拉着脑袋的御医。瞧她们那心虚的模样,多半是没断出个一二三来。
当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元苏冷目,“凤君到底如何?”
“陛下陛下,臣等就凤君的脉象仔细讨论过,单从脉象上来说,凤君身子并无异样。”为首的陈院使斟酌着用词,脸几乎抵到
', ' ')('了冰冷的地面,硬着头皮回道。
元苏不语,抬脚跨进内殿,转过一扇山水屏风,再挑起掩下的垂幔。只一眼,就瞧见昏睡在拔步床上的男郎:眼帘紧闭,高挺的鼻梁在明暗错落的烛火里落下似画的影,俊雅天成。大约是刚刚被喂了汤药的缘故,唇色润泽了许多。
可那身形也太过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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