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姚若愚,谭文军无奈道:“要不是他和其他几个人,我也不会破而后立,只是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宋朝又如日中天,我虽然已经突破到八境,但是终究势单力孤,不能随意暴露,更不能牵连你们。”
虽然还是不满对方隐瞒自己,但是耶律锐雯念及对方是出于担心才没告诉自己,神情才稍稍缓和下来,冷冰冰道:“那你现在出现干什么?”
见谭文军安抚住了耶律锐雯,姚若愚朝任嘉盛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算机灵,赶紧快步走入亭子,伸手牵起耶律绯红,低声道:“绯红,我很担心你。”
经过刚刚那一闹,耶律绯红也清醒了过来,咬住嘴唇,涩然道:“爷爷死了。”
“我知道,可是……”任嘉盛犹豫半晌,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战争,谁也没有把握谁能活谁能死。”
“我懂的,我都懂的,可是,可是我就是难过。”说着说着,耶律绯红眼眶里又盛满泪水。
任嘉盛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耶律锐雯和谭文军不知何时说到了什么,居然吵了起来。
姚若愚在旁边听得分明,谭文军想让耶律锐雯和他们一起离开,但是耶律锐雯却不肯,说是这里是她的家,结果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耶律锐雯多年酗酒,神智本来就不怎么清晰,和谭文军争吵了半天,忽然回忆起当年的种种,心境愈加冰凉酸楚,冷不丁抬手召过断剑,笑容凄楚地直视谭文军:“你还是要回到她身边的,对不对?”
谭文军看她神情就知道不妙,可是以他的性格又绝不会虚言诓骗,一时也是左右为难。
看见他这番神情,耶律锐雯痴痴笑了两声,喃喃道:“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要回到她身边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却又突然出现,为什么你要突然给了我希望,接着又给了我绝望……”
见她自言自语,神情好像稍稍缓和了几分,谭文军刚刚放松下来想要继续劝说,脸色却陡然大变,一步抢到耶律锐雯身前,一把抓住她肩膀。
可是此时哪里还来得及,耶律锐雯好歹也是七境强者,决然之下已经运功震碎了心脉,这等伤势便是九境来了都救不回来,更不要说谭文军、姚若愚两人了。
“姐姐!”瞧见耶律锐雯自尽而亡,耶律绯红悲泣着扑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滑落下来。
感受到怀中佳人渐渐冰凉的身体,谭文军悲痛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是我的劫啊!我耶律锐雯潇洒了半辈子,见过多少英雄豪杰,结果栽在了你这个莽伙身上,真的是命中注定……”
软倒在谭文军怀中,耶律锐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却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你是属于我的,那狐媚子再是厉害,有本事她从杭都跑过来啊,嘿嘿,嘻嘻……”
说话间,她的声音已经渐渐低落下来,原先紧紧搂住谭文军脖子的双手也一点点划落下来。
“姐姐!”抓住耶律锐雯的手臂,耶律绯红几乎哭成了泪人。
数日时间,爷爷和姐姐先后死去,原本温暖的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耶律绯红本就不是什么刚硬的性子,哪里承受过这种亲人尽亡的痛苦,一时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看见耶律锐雯性情如此刚烈,姚若愚也是唏嘘不已,见谭文军悲痛无比,迟疑了下,劝道:“前辈……”
“让我安静会儿。”谭文军肩膀抖了抖,咬牙道。
知道他心情不好,姚若愚无奈闭上嘴巴,转头看向任嘉盛。
任嘉盛也没料到耶律锐雯居然会突然自尽,见耶律绯红哭的几乎要昏死过去,快步走到她身旁,伸手按住她肩膀,柔声道:“绯红,绯红?”
察觉不妙,任嘉盛一把拉起耶律绯红,却骇然看见她胸前居然插着一把短刀,慌忙想要运功帮她稳定伤势。
姚若愚却是看得分明,那短刀明显已经刺入了耶律绯红心脏,如果许烜熔、侯静茹在这儿,或许还能救一救,可是自己目前只掌握了终结天道,善于杀戮而非救人,自然没有法子将她救下。
只是,他是因为被谭文军怒气影响而忽略了耶律绯红,谭文军和耶律绯红却是近在咫尺,怎么会也没有发现?
发觉姚若愚狐疑目光,谭文军抬起头,冷然道:“怎么,我是发现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救她?一家人都死绝了,你觉得她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你?!”虽然姚若愚忌惮对方八境的境界,闻言后也是眉头紧皱,想要争辩一二。
不想谭文军突然抱起耶律锐雯,脚下一踏直接腾空而起,连任嘉盛的怒声质问都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