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姚若愚放眼所及竟是片片鹅毛大雪飘零漫天,偌大的州牧府银装素裹,遥遥望去,天地间尽是一片雪白,便是整座钓鱼山都好似裹上了一层银白灿烂的外衣,甚是素美。
瞧见站在房门外的邹布衣和完颜孔雀二人,姚若愚笑道:“来了?”
邹布衣轻轻颔首,拱手道:“蒙古大军已经离开军营,正在山脚下布阵。”
“来的正是个好时候啊!”姚若愚感叹道。
“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完颜孔雀嘶啦一声展开折扇,笑道,“今日击败蒙古,我大文于此番浩劫中当保无恙。”
姚若愚笑了笑,邹布衣则是微笑道:“那也是将他们打败后的事情了,而且若不是有了完全的手段,蒙古军恐怕也不会贸然来袭。”
“那必然是有了应对五灵繁易剑阵的手段,会是什么呢?”看见两人都是耸肩,姚若愚大笑一声,道,“走吧!去钓鱼台。”
走出州牧府,姚若愚倏然一个顿步,惊愕地看见外面街头竟然满是人影,无数钓鱼城的民众簇拥在街道两侧,一个个面色激动地望向他。
“王爷,干掉那群蒙古鞑子!”
“杀光蒙古狗!”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七嘴八舌的嘈杂叫喊声渐渐整齐起来,最终化为统一的呐喊口号。
“大文无敌!”
“大文无敌!”
“大文无敌!”
瞧见姚若愚面色凝然,邹布衣淡淡一笑,从旁后退半步,躬身作揖,肃然道:“我大文民心凝聚,定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走!”姚若愚笑了笑,朝着街旁众人挥了挥手,随后剑域展开,带着邹布衣、完颜孔雀二人化为流光掠入高空,转瞬间已经越过重重街区,来到了山巅处的钓鱼台上。
此时钓鱼台上正站有十五名气机雄浑的六境强者,赫然是许烜熔、宋凯、蔡旭东、吴雪、黎欢、韩艺琦、段尊、牧剑天、普剑子、赵疾、师传、姜太恒、黎一梦、沈佳慧、完颜冰鸾十五人。
除了这些六境,钓鱼台旁还站有两拨人。
一拨都是灵师,有移通学院培养出的少年灵师,有岷州俘虏来的近两百名黑莲教灵师,还有这些年陆续招揽来的灵师,全都手持一块制式法阵的拼图,在吴雪、韩昭姬两名火系灵师的统率下摆布成阵。
另一拨则是由无数投石车、灵灭弩、城防弩炮等军械组成的部队,领头的赫然是江西路吉州霹雳堂的堂主雷震。
当姚若愚带着邹布衣和完颜孔雀降落的刹那,山巅众人纷纷低首抱拳,齐声喝道:“恭迎文王!”
无数强者的齐声呐喊,犹如油入烈火一般,令得大文城邦的国势于刹那间沸然蒸腾,立于钓鱼台上的姚若愚更是感受深刻,感知所及,大文国势堪称充盈于天地,激荡汹涌。
而在钓鱼台以下,钓鱼山面朝东部的各处关卡内,黑龙军、雷神军、岩虎军、红衫军、鸳鸯军、兽神军、寒铁军、神鹰军、陷阵军、天策军十支镇军的十三万人,在听见山巅回荡而起的呐喊声后,除了杨仁杰、符峰、等统帅,其余一应将士纷纷不约而同地俯身下拜,高声呼喊起来。
自穿越以来,姚若愚虽然成为文王已经有数年之久,但是这般万众呼喊却是首次,纵然他心志已如钢铁,仍是不禁心神动摇,被那数十万人的拥护喊声所触动。
心念一动,姚若愚灵力沸然而起,将自己的声音放大百倍,朗声道:“此战,我大文必胜!”
“必胜!”
“必胜!”
一时间,钓鱼山方圆万里尽是“必胜”二字回荡天地,饶是山下蒙古军精锐骁勇善战,仍是被那山呼海唤一般的吼声震惊到。
“这大文民心竟然凝聚如此?”脱欢张口结舌地看着钓鱼山,惊骇道。
蒙哥、忽必烈二人面色冷凝,虽然已经有了应对大文七境层次战力的手段,但是面对这等万众齐心的国都,二人也都心有凛然。
“大文必须战败,”良久后,蒙哥方才缓缓出声,沉声道,“四弟,攻破此城后,你带人攻入川蜀,务必彻底剿灭所有文邦余孽,切不可让他们死灰复燃。”
“喏!”忽必烈也是面色忌惮地抱拳应允,他再是豪爽,也不敢小觑能将民心凝聚如斯的势力。
“还有,那文王姚若愚必须死!”蒙哥狞声道。
二人身后,除了换了身黑色长袍的丁言志,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手提酒壶,坐在点将台旁斜靠着旗杆,慢悠悠地喝着酒,男子则是三十岁左右,长眉鹰目,气质阴鹫,背负一张巨弓,气度说不出的桀骜不驯。
听见蒙哥和忽必烈对话,那男子懒洋洋一笑:“大皇子放心,我等联手,定叫那文王插翅难飞!”
“如此就有劳魔将军了。”蒙哥颔首一笑。
几人正在说话,丁言志忽地笑道:“时候差不多了,大皇子?”
“嗯。”蒙哥点了点头,重新望向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岳,右臂缓缓举起,霎时整个蒙古军为之一寂。
下一刻,蒙哥猛然挥臂一劈,无尽喊杀声骤然响彻天地,汪良臣、李德辉等十余名六境率领着蒙古大军轰然涌出,杀往钓鱼山。
瞧见山下漫山遍野的蒙兵冲杀而来,头戴紫金冠,身披黑色蟒袍的姚若愚笑了笑,同样举起手来,也是如蒙哥一般劈下,不过他口中却只是喊出了两个字。
“必胜!”
钓鱼城之战,彻底拉开了帷幕!
*——*——*——*
两浙路,秀州府。
这座未来被称为“嘉兴”的繁华古城,如今已是满目疮痍,临近城北那些曾经繁华的街道都已经化为了废墟,北面的城墙更是早已经崩塌,成群的蒙古军犹如潮水般不断涌入城池,却在宋军的抵挡下再次向后退去。
大军阵前,戴有修罗面具的宋枭负手而立,和秀州知府吕程欢、老知府吕长卿等人并肩站在一起,遥望着不远处犹如绞肉机般的战场。
瞧见战事紧张,吕程欢蹙眉到:“庆元府、瑞安府的援军还没有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