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是杨仁杰为乌骓取的名字,项蓓蓓闻言扬眉道:“若是你我联手呢?”
“那赢了又有什么意义?”杨仁杰反问了句,随即自嘲道,“若是江湖比斗,那自然没有什么颜面,可是谁让咱们现在是沙场交战呢?管他什么面子,明天你别出去了,跟我一起对付冯跑跑,让罗佳昕他们带队,我就不信我们夫妻合力都敌不过这个冯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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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日,杨仁杰率领的完颜营虽然日日攻城,从不停歇,但是每次要么猛攻一阵儿就撤走,要么故意让攻城军械被金兵击毁,总之从不和碌曲城白刃战。
五日后,又一次将完颜营击退后,冯克文和完颜金刚站在城头上,眺望向“仓皇”后撤的文艺军。
刚刚和杨仁杰、项蓓蓓这对夫妻对拼了一场,冯克文全身还缭绕有一缕缕残留着的电光,他也没有理会,只是蹙眉望向杨仁杰的背影,满面狐疑。
这些日子,文艺军方面只有完颜营出面攻城,且每天都是打一打就跑,弄得冯克文和完颜金刚满头雾水。
沉吟良久,完颜金刚仍是不得头绪,忍不住问道:“冯将军,你说这文艺军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冯克文皱了皱眉,迟疑半晌,摇头道:“我也猜不出,不过无所谓,反正这些日子交手,他们也死了不少人,总体来说我们也合算的。”
完颜金刚闻言一怔,这五天时间里,文艺军每次连城墙五十丈内都没靠近过,怎么可能会战死很多人,难不成冯克文失心疯了?
瞧见他目光诧异,冯克文也是疑惑起来,一指远处森林中若隐若现的文艺军大营:“五天前文艺军攻城的时候,中间数千步军,左右两翼暗夜龙骑和西楚雷骑,那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可是到了今天,却只有区区数百人攻城,岂不是伤亡惨重?”
完颜金刚闻言大吃一惊,他虽然有些才智,但是毕竟不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也看不出刚刚那些,此刻他再看向远处如潮水撤走的文艺军,脸色不由大变,惊道:“不妙!文贼狡诈,这些日子他们攻城都是障眼法,定然偷偷分兵去攻打了附近的城镇!“
听见他失声惊呼,冯克文也是骇然色变,碌曲附近都是小型城镇,每一处坐镇的也不过是两三名五境,哪儿挡得住名震西北的暗夜龙骑?
可是下一刻,冯克文就是皱起眉头,碌曲城内精锐不少,十名五境不说,还有五万步军和两万骑军,只是哪怕拥有这等实力,出去野战也绝对挡不住暗夜龙骑的攻势,只能够依靠城墙来防守。
瞧见他脸色为难,完颜金刚忽地自信一笑,道:“冯将军且宽心,之前是不知文贼分兵的事情,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本长老已经有了如何应对的计策。”
冯克文闻言大喜,赶紧询问起来,完颜金刚也不卖关子,袖袍一拂隔绝四周声音,然后低声叙述起来,冯克文仔细倾听后,脸上渐渐浮起几分笑意。
完颜金刚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出城无法胜过文艺军,那么就将城池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明天交战时假装出现漏洞,让文艺军攻入城中,然后突然封闭城门,届时箭如雨下,来个瓮中捉鳖。
文艺军毕竟人数稀少,只要能将城外这支军队先解决掉,那么也能削弱文艺军的部分战力,到时候和余下军队交手,也能有更多的把握。
就在二人在城头上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名名力夫正将一桶桶井水搬上城头。
五月酷暑,何等炽热,莫说是正在值勤的金兵们个个身披厚实甲胄,就算是正在休憩的金兵们也热的满头大汗。
看见有清凉的井水,城头的金兵们自然都是欢天喜地地迎过来,争先恐后地拿水瓢接水饮用。
自然也有专人送水给冯克文和完颜金刚,冯克文接过陶碗后一口饮尽,总算缓了些夏日的燥热,完颜金刚本来已经举起陶碗,可是忽地动作一顿,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插入陶碗内搅了搅,重新拿起来后银针依然纯净银白。
瞧见他动作,冯克文不觉一乐,笑道:“六长老未免也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冯将军莫要见怪,”完颜金刚呵呵一笑,端起陶碗喝了口,感叹道,“这贼天气,热的人心烦意乱,老夫先回去了,若有事情,冯将军只管派人招呼。”
“六长老慢走。”冯克文微微一笑,抱拳相送。
一走一送的两位六境,满城的将士,还有运送井水的力夫,整整数万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木桶中的井水不知何时已经混有了一缕缕浅淡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