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师见状淡淡一笑,随手一拂,便将那年轻人和赵疾护在身后,目光一扫,就看向众人身后。
见他目光,一名老人阴笑道:“宗主且放心,普副首座我等未伤他性命,毕竟还需要他带我等去主峰内库看看筑剑宗历代收藏呢。”
“那便好,”席师轻轻点头,神态从容地看向中间那人怀中五剑,失笑道,“说来惭愧,担任宗主十余年,还未见过这五灵繁易剑阵的威力,三位今日既然是要以此剑阵诛杀席某,那为何还不动手?”
瞧见他淡定不迫的姿态,三名老人面上都是浮起几分狐疑,至于身后那些随者则是纷纷张口怒骂起来,他们都是三峰精锐,金国安插进来的奸细,此刻已经与席师撕破脸了,自然不管不顾,皆是破口大骂。
席师却是如若未闻,只是微笑着看向三老。
如此对峙片刻,三老终于心头一定,就见中间那人将五口剑器朝上一抛,随即后方又是跳出两人,与三老各自持了一口剑器,霎时间雷风水火土五系剑劲直冲云霄,浩浩荡荡,又相互牵连,隐隐间化为一座包含有雷风水火土不停席卷咆哮的剑阵,将席师整个人彻底笼罩。
“又是两位六境,看来第四王爷当真看得起席某,五位五境,外加五灵繁易剑阵,看来无论如何,席某人今日都注定要陨落在此了啊!”
淡淡地笑着,席师忽然仰起头,也不理会身前那不断冲击刺来的浩荡剑魂意念,只是望向夜空,素来淡漠的眸子里突然浮起几分感叹与喜色。
“当年我筑剑宗投降大金,三座子峰被尔大金插手执掌,这剑阵所需的三口剑器也被夺走,仅有雷绝剑与风源剑仍在我手,一晃十八年过去了,这五灵繁易剑阵终于再现人间,师尊,弟子不负您之重托。”
瞧见席师仰头喃喃感慨,三峰众人皆是皱眉,以为席师是自认为即将殒命,受不了刺激而发疯了,顿时都是阴冷一笑,随即催动剑阵,就势要将这位筑剑宗宗主击杀。
五灵繁易剑阵,是筑剑宗镇宗剑阵,以五口五系剑器为核,五位五境执掌此阵可诛六境,若是执剑人都是六境,那么更可直接斩杀七境圆满。
席师不过七境五重,己方五人又都是五境高阶,执掌剑阵后根本不惧席师反击。而想到能够亲手诛杀一位名震天下的七境强者,五人更是兴奋的面皮发涨,无数狰狞目光扫射过来,尽数锁定在席师身上,期待着此人殒命之景。
挥手定住要扑上前阻拦的赵疾二人,席师凝视那席卷而来的五灵剑光,唇角忽然勾起几分淡淡笑意:“今日,筑剑宗,回归正途!”话音方落,先前还席卷来的磅礴剑光猛然一定,而后直接倒卷而回,横扫向持剑五人及身后数十随者。
这一变故甚是突兀,以至于那五位六境只来得及惊惶出声,而后体内剑气刚刚发出,那浩荡剑光已经横扫过去,无声无息间,五位六境连同后方数十人瞬间灰飞烟灭,唯独那五口剑器悬浮高空,流转着五色霞光,那无尽剑压更是汹涌澎湃,让人窒息。
此时,王丽娜眼中笑意已然彻底僵硬,半晌后,她才扯住头发,一脸不敢相信地尖声道:“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席师闻言稍稍沉默,随即笑着伸手一招,就将那五口剑器召到身前,淡淡道,“五灵繁易剑阵既是我筑剑宗镇宗之阵,身为宗主,又怎么会没有控制手段?尔等既然已经叛乱,那么将你们全部诛杀,却也不算违背当年誓约了。”说话间,他已经伸手一挥,控制着那剑阵腾空而起,冲向距离此处最近的火剑山。
突破到七境后,武者可将武道从魂境升华至域境,顾名思义,武道领域,以席师目前的境界,领域能够笼罩五千丈内范围,是故虽是身处主峰山巅,但是仍然如有灵识感应一般,操纵着那剑阵将火剑山上的叛乱之人一一诛杀。
仅仅半个时辰,火剑山、土剑山、水剑山的叛乱者尽数被诛除,风剑山和主峰因为还有忠诚筑剑宗的长老或弟子,与那些叛党混杂在一起,席师也无法一一辨别,只有暂时放过。
但是随着那为首的几位六境殒命,此刻筑剑宗内再无人可抵挡席师,而这一次王丽娜等人蓄谋已久的叛乱,也注定将会失败。
待得赵疾下山去处理叛乱,席师才转头看向王丽娜,后者立时面色惨白地连连后退,却知道自己根本毫无逃离希望,唯有惨笑道:“师尊,您真想杀我?娜儿这些年陪伴左右,您真的忍心……”
“你以为我是我这弟子,会被你那狐媚给糊弄么?”瞥了眼脸色骤然尴尬的年轻人,席师淡然笑道,“放心,现在我无法取你性命。”
那年轻人闻言也不觉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浓眉皱起,道:“师尊,虽然叛乱已定,但是那文艺军攻伐在即,我宗如今元气大伤,只怕难以抵挡他们的攻势。”
“此次大乱结束,我筑剑宗虽有我坐镇,但是已经注定要落出圣地之列,这也无妨,凤凰涅槃,方有日后辉煌,至于那文艺军……”
沉默半晌,席师忽然淡淡一笑:“只需能保得我筑剑宗传承不灭,投降又何妨,况且我想以文邦目前的形势,灭我筑剑宗,还是收我筑剑宗,相信那位文王定会清楚。”
年轻人闻言默然不语,席师横了他一眼,失笑道:“莫不是不服气?也是,毕竟你也是锦绣榜前二十的英杰,那文王据说出身唐末的心间宗,剑术了得,剑天,你可想与他切磋一二?”
席师一生仅仅收过两名弟子,一是王丽娜,不过这是受完颜第四胁迫,不得已而收,二就是眼前这名年轻人,名为牧剑天,筑剑宗年轻一代的大师兄,锦绣榜上排名第十二,比王丽娜还要高出数位。
牧剑天从小就在山上修行,心高气傲,虽然知道目前情势投降文艺军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仍然对姚若愚颇不服气,想要与之切磋一下。
“也罢,本就是想要考验一下,既如此,”稍稍沉吟,席师微笑道,“待得文艺军攻来后,你与我去会一会那位文王吧,心间剑术,为师我也颇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