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开席,柳濯缨过来敬酒,裴云京边上?就坐着赫连诚,他遥见方才廊下一幕,也是怕裴云京再没事找事。
柳濯缨近日气色不错,阳光之下神?采奕奕,脸上?还带着三分笑?,不过其中两分半是给同席坐着的赫连大人,剩下半分则是给裴云京羽觞中的乌程好酒——
“裴大人,这杯敬你,也敬李大人。”
一杯酒下肚,裴云京却不让柳濯缨离席,赫连诚的羽觞就贴在嘴边,对方葫芦里的药不倒个干净,他可没心思酣畅淋漓,只听裴云京娓娓道来,“久闻柳大人五车腹笥,博通经籍,不知可有幸得柳大人赐教?”
有人要请教当朝大司马,隔了几桌的尉迟晗蹭地站起来,几步围上?前?来,世家公子们也勾肩搭背,是凑热闹,也是等着瞧裴云京的洋相。
柳濯缨也等着他出招,敌不动,他不动,“不敢,裴大人先?请。”
觥筹交错骤然停下,众人屏息,不知这位镇南大将军学富几车,只听裴云京道:“芭蕉叶下鹿何在。”
他目光坚定?,仿佛在抓柳濯缨眼神?中的疏漏,只消毫厘便会拔刀而起,只是柳濯缨始终平平淡淡,甚至没有过多犹豫,“已换中山半壶酒。”
谢元贞话音刚落,裴云京已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这下半联还是出自已故秘书丞谢元冲之手,天妒英才,我与谢二公子虽是点头之交,却也时?常深感惋惜。”裴云京字字扎心,直冲柳濯缨而来,“柳大人果真博学,竟连秘书局的轶事也有所耳闻?”
众人听出端倪,几桌之外,陆思卿更是拍案而起,“裴云京,你有什么资格谈论谢家人!”
裴云京瞥向陆思卿,眼角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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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围着柳濯缨打转,竟然还能?笑?出声,“是在下疏忽,原来谢元冲的至亲在那儿。”
原来裴大人请教是假,探人虚实是真,席间大半为官者不敢再多呆,假装聊天地回?了自己那桌,赫连诚却踩着话音反问道:“鼎铛有耳,洛都谢氏殉国之义,天下谁人不知?此乃秘书局轶闻,又不是大内秘闻,柳大人即便知道,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尉迟晗与一众世家公子还站在原地,却是半点不让,“秘书局——哼,北朝旧物又算得上?什么稀奇事?裴大人这等武将都能?知一二,柳大人身为文官,三语而掾,知道这些又算什么?”
陆思卿愣是被尉迟晗的话惊掉下巴,柳濯缨清谈之名在外,可为景仰之人恨不得骂自己祖宗的倒是真不多见。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此前?赫连诚将那些清谈语录整理成册,在世家之间流传,终有一日,柳濯缨在这群世家公子中的名望将会远超他想?象。
“尉迟公子过誉,不过纵使大内秘闻,也未必是阒无人知?”柳濯缨神?怿气愉,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闲来爱看?些书,不光知道这个,听闻三十年前?靖襄帝驾崩,国丧期间曾有人谏言,说大梁二世而绝,将绝于裴——裴大人,你可知道这话说的是谁?”
这话有趣,谢远山盯着裴云京,满口好奇道:“此裴可是彼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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