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也与在怀庆府那时的忙碌不同,在怀庆府时,他主政一方,整个怀庆府的民生百事,事事都要操心。而在这里,他只要依着本心,正常收取海关税,整理好帐册,定期把关税交给军方压送回京就行了。这对陆离来说,太过简单。要知道,记真帐永远比做假帐简单得多。
工作任务不重的陆公子与已经完成既定任务的宁王两人,常常带着阿辰出门玩耍,没用多少时间,就已经把广州府给摸透了。甚至小阿辰都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在与阿鸾聊天的时候,偶尔冒出来两句,直让阿鸾笑弯了腰。
这一日,依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陆离与宁王两人坐在院中的凉亭内对弈,为了顾及刚刚开始学象棋的阿辰,两人并未下围棋,反而拿起阿鸾教儿子时的那幅木制的象棋,饶有兴致的玩了起来。阿辰站在石凳之上,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看,他才学会下棋不久,正是喜欢的时候,喜欢下也喜欢看。
阿鸾处理完家事过来时,正好看见宁王把阿辰抱|坐在膝上,指着棋舟上炮问:“我们这一步是不是该走这个了?”
坐于宁王对面的陆离,正端杯在手慢慢品着杯中铁观音,看似注意力没有放在棋盘之上,却很是准确的按住了宁王想要偷拿他棋子的那只手,他对宁王扬眉笑道:“殿下,这可非君子所为。”
宁王在陆家住久了,脸皮都厚了不少,满有在乎的说:“你跟你儿子下棋,还这么认真?”
“我不是已经让了三子么?”陆离正色道。
“跟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娃下棋,才让三子你也好意思!”宁王完全没把自己算进去,好像刚刚代阿辰落子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阿辰有点蒙,他仰着小脑袋看看父亲,再看看宁王,总觉得今天这盘棋怎么跟母亲教过的规则不一样呢?大人与小孩子下棋就一定要让子么?阿娘跟我下棋时可从来都没让过啊?他一眼看到含笑立于亭外花树下母亲,连忙求救:“阿娘,你不是说落子不能后悔么,那为什么姨夫可以悔棋?”他当真是奇怪好久了,只是姨夫和阿爹一直在说话,他也不好因为自己的疑问打断他们的谈话,阿娘说,那样特别的没有礼貌。
小孩子童言无忌,宁王当着阿鸾却有点挂不住脸,将怀中的阿辰放下后,对着阿鸾拱手道:“抱歉五妹,我与长离的笑闹,却忘了避开阿辰。”他刚刚的那些作为,简直就是在教坏小孩子,还落在了人家母亲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