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在读司马公的《资治通鉴》,时常心有疑惑,夫君可愿为我解惑?”
陆离欣然点头:“好。”
早饭过后,两人在书房共坐,陆离垂眸看去,发现阿鸾已经读到隋纪,他身子向后倚了倚,笑问道:“没想到,娘子已看到隋纪。”
阿鸾前世之时,最喜读书,二十四史当然也都看过,只是今生再次读来,心境与理解都与当时截然不同。
“涑水先生一生经历四朝,温良谦恭、刚正不阿,但是有时却也失之公允。”阿鸾对司马光比较无感,尤其对他当政之时,对西夏、辽国采取的忍让割地之事,颇为气愤。
陆离正以手指绕着阿鸾的秀发把玩,听得此言,正色道:“娘子如何出以此言?”
阿鸾纤指轻点书面,“我已读完隋纪,不提其他,单就以朝廷取士来看,隋代首开科举之先河,涑水先生却半点不提,到是九品中正记得却很详细。”
陆离道:“司马公毕竟奉旨修史,有些事情不好直言,不如不写。”
阿鸾也知道想让皇帝不干涉史书,基本就不可能,她到好奇陆离目前的工作环境:“夫君如今常侍君前,心中可有所得?”
陆离最近感想极多,只是千头万绪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鸾见他踌躇的模样,笑问道:“或者,我该换个问法,夫君想拜相否?”
陆离当时便笑了,“谁人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入阁拜相,统领群臣,非不敢想,实则难为也。”
“以夫君之才,这有何难?”阿鸾真觉得陆离这种人天生适合官场,无论他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在官场都能混得很开。
陆离微叹了口气,他未入朝时也曾有雄心壮志,觉得入朝官,定然能得以施展自己满身才华。等真的考中状元,入了朝廷,才发觉自己想的太天真。
官场之内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今上年迈,皇子们夺嫡之势已显,使得各方势力争夺更为残酷,稍有不慎,罢官弃职都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牵连家人。
他自从入职中书省之后,当真是步步谨慎,轻易不能肯开口说话,甚至连听人说话,都得再三衡量。这些事情,陆离都不大想跟妻子讲,只是自己默默消化,今日夫妻闲谈,阿鸾突然问到此处,陆离沉默过后,还是想与妻子聊聊,以缓解压力。
怕阿鸾太过担心,他语调轻松,带有几分玩笑之意,“以后想入阁拜相,光学识渊博、行事干练、处事公允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