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嗓子里积蓄的磅礴哭声,瞬时被掐断,他畏畏缩缩地往大人身后躲。
周进凑过去,低头在他耳边停留,似乎说了什么。
小孩抽噎着,泪眼巴巴地问:“真的?”
周进微微扯起唇角:“嗯。不骗人。”
好神奇。
那样野性的一张脸,笑起来却像是人间四月天的春风,直柔到了人心底。
小孩儿松开狗尾巴,抹了把眼泪:“那卖吧。”
女人在旁边看着,惊讶极了。
之前闲聊就听邻居说过,如果要卖狗,家里小孩不让,就让周进来收狗。
说是周进有办法让家里小孩儿不哭不闹。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真奇了怪了。
周进站起身:“姐,两百五,行不。”
女人嗐了一声:“再加点嘛。”
小狗似乎也知道自己要被卖了,哀伤地耸拉着眼皮,也不挣扎。
周进看了它一眼:“三百。”
这三百,买断的是小狗对这个家的感情,值得。
女人眼珠子一转,笑着拍板:“成!我这狗肉质肯定好,劲儿道,家里娃每天都牵它出去遛的……”
絮絮叨叨的一些话,周进只当没听见。
他单手提溜着狗的后脖颈,几十斤的狗,却被他那么轻巧地,整只抡了起来。那双犀利的眼睛,把这小东西从头到尾都扫视了一遍。
这间隙,女人打眼望见巷口一道身影,突然压低声八卦说:
“诶你知道那个沈家吗,就当年在本地最有钱的那户人家,咱镇上通往大城里的马路,都是他家捐钱给修的……”
周进含糊地嗯了声。
女人:“听说他家破产了,前几天我看见沈家大儿子、沈书黎回来了,一条腿都被追债的人打残了,可惨得嘞!”
周进没吱声,干着活儿安静地听着。
女人:“沈书黎这孩子,以前看着性格还好,挺招人喜欢的,但这次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周进顿了下,从三轮车上拿过一个笼子,把狗关了进去:“哪儿不一样。”
有人接茬,女人就来劲儿:“现在破产了,反而比以前更高傲,那眼睛都是长头顶上的,回镇上这么久了,也不说过来跟咱们这些老邻居,打个招呼啥的……”
女人啧了声,又说:“这样也好,万一他上门借钱呢。谁知道他还不还得起,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说不定借钱还不上会赖皮。”
周进冷不丁接了句:“他不是那种人。”
女人嗐了声:“谁知道呢。”
此时,街道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