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议天子,是要被论罪的!
心怡将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两个丫鬟婆子在此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这时的景象,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被有心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一大罪状。
现在的何家,可不比公公在时的何家了。
公公何光就是被别人当面指证,皇上都可以免他的罪,他们中可没有人能当得起皇上如此的信任。
何玉君看见大家这样议论皇上,心里很不舒服,她认为皇上对何家真是皇恩浩荡,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何家。
但是,她就是再怎么受父母的宠爱,平时再怎么骄横,也是知道上下尊卑的规矩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都比她大,她不能够指摘他们。
邓成坤红着眼睛说:“如果不是岳父大人,哪里有他刘彦的今天,他不思报恩,却打压我们,实在太让人气愤了。”
何山本来一肚子气,听见大家这样说,反而没有气了。毕竟,他现在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可不能乱。万一任由这种情绪蔓延的话,到时候收不住,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所以,他必须制止他们。
何山扬起手,说:“大家还是不要说了!皇上可能自有皇上的考虑。毕竟,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了何家那么大的恩惠,那么多人眼馋,不稍微打压一下,不能封住世人悠悠众口啊!”
何徐氏今天高兴,也喝了点黄酒,此时,见众人都在埋怨皇上的薄情寡义,也许是酒精壮胆,何徐氏说了一句:“不!不是为了封住世人悠悠众口,皇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何家。”
何玉君终于逮住了说话的机会,她问道:“为什么呀,母亲?”
何徐氏晕红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玉君一眼,说:“你应该是清楚的啊!君儿!”
何玉君忽然想到萧凤婉的死,难道皇上知道萧凤婉被害的真相了?
她心虚地低下头。
看见这母女二人的互动表情,何山忽然一惊,莫非何徐氏知道什么?
何山问:“母亲,你到底知道什么?”
何徐氏说:“刘彦肯定知道了萧凤婉被害的真相!”
因为,以后,她也听说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何光是因为徐虎被萧林望带走,所以,才脑卒中的。
而这以后,萧林望没有闹,皇上竟然没有宣布她何徐氏的罪名,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皇上想慢慢地削夺何家的权力呢?
平时,何徐氏不敢说出真相,今天酒壮人胆,她索性大胆说出来,免得何家人暗地里被刘彦整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何山大吃一惊:“萧凤婉被害?不是徐氏余孽做的吗?他们还想嫁祸于父亲。挑拨父亲和皇上的关系。可惜,阴谋没有得逞。”
何徐氏小声道:“是我指使怡红下的药。怡红是徐虎的妹妹。徐虎要勒索你父亲一万两银子,你父亲没有给他,他肯定向皇上告发了。”
心怡郡主一时大骇,手中的茶杯当啷摔在地上。
没有心怡郡主的命令,守在门边的丫鬟们不敢进来,心怡郡主只能蹲下身子,慢慢拾捡碎瓷片。
老二的媳妇如今是博信侯夫人,她蹲下来帮忙拾捡,一边担忧地看向心怡郡主,轻轻唤了声:“大嫂!”
心怡郡主勉强露出微笑:“我没事。”
其他几人听得何徐氏的话,也心神大骇,瞪眼看着何徐氏。
何山失声叫道:“母亲!你为何这么做?萧凤婉是未来皇后,你不知道这是灭族的大罪吗?”
怪不得脑卒中的父亲一直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何徐氏,怪不得父亲死不瞑目!
何山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何山愤怒地看向何徐氏。
就算他再恨,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因为何徐氏是他的继母。
名份上占着呢!
何徐氏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君儿是皇后的命格!刘彦是你父亲扶上台的,有资格做皇后的,只有我们君儿!”
何山怒目以对:“当皇后,当皇后,为了当上皇后,就可以这么做吗?就不可以不顾一家人的性命安危吗?”
何徐氏埋怨道:“都是你父亲,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树叶掉下来,生怕砸着脑袋,最初,皇上亲事还没有定下来,明明可以立君儿为皇后的。你父亲却不肯为此着力。眼看着皇后的宝座被萧凤婉抢走。”
心怡郡主躲在角落里,心焦地使劲绞着帕子,大热的天,浑身却在颤抖。
何山说:“当时那种情况,皇上和萧凤婉情投意合,在民间都已经定亲,皇上连一个妃子都不肯娶,怎么可能娶君儿做皇后?你不知道父亲一辈子小心谨慎吗?皇上刚即位,父亲怎么可能和皇上闹翻?更何况,除了这事,皇上哪一件事不是对父亲言听计从?何家的姻亲、徐家的姻亲,哪个不是在重要的位置?父亲怎么可能为这样的小事去得罪皇上?”
何徐氏咕哝道:“你们觉得这是小事,我可不觉得这是小事!”
刚才喝了点酒,邓成坤借着酒劲发泄一通,这会儿,听着大家的对话,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天啊!我这胆大妄为的继岳母竟然毒杀了未来皇后,皇上的心尖尖。怪不得皇上会打压我们。
怎么办?
何徐氏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事情已经做了!你们现在埋怨什么也没有用了!就算你们把我交出去也没有用了。在皇上的眼里,我们都是何家人,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压得住他了,以后,他会逐步收拾何家人的,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皇上现在已经开始清算了。”
何莉君和何坤君忧心地互相对看一眼,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真的,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啊!
胥文兵茫然问:“那怎么办?”
何徐氏眼里闪出火花,说:“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他!我们拥戴敬国公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