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度脸色一凝:“这是什么意思?”
张太医说:“他每次都是深更半夜来找我,来的时候,还蒙着面,声音像是变了音,故意沉着嗓音说话。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谁?”
这也可以理解,做坏事,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做呢。万一张太医被发现了,那边也好脱身啊。
吕度问道:“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他背后的主使人?你为谁做事,心里总该有个谱吧?你问过吗?”
张太医说:“我问过。有一次,我说,如果被查出我在脉象上没有说真话,如果皇上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是不是就要被以谋害皇上的罪名诛灭九族?并且还会使列祖列宗蒙羞?现在,我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最多也不过是一死!我越说越气愤,我说,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出了事,有没有人来保护我,如果不保护我的话,我说,我现在不做了。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总得知道谁在威胁我,就算告发,我也得知道是谁,我死,我也要知道是谁在害我,到时候,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吕度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张太医说:“我虽然查不出什么病因,可是,让一个医生不要说出人的脉息的异样,明显也是让人怀疑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想做了。这是在第一次请脉的半个月后。”
吕度问:“后来呢?”
张太医说:“那人恶狠狠地说:‘你不要想着死,我们也不会让你死。我们要你全家一个一个地死,让你一个人好好地活着。让列祖列宗蒙羞的事就不要提了!目前,你还是先顾好你的儿子,如果这两天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皇上脉象有问题的话,明天,你儿子的头颅就会送到你的面前来。你仔细想一想,是死去的列祖列宗重要,还是你活着的儿子重要?’我当时非常气愤,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你们是不是要害皇上?’
“那人却否认了,他说,‘你号脉的时候,看出我们要害皇上吗?他中毒了吗?哪有一个毒需要那么久的?’我无言以对。我确实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病?我又问:‘那么,为什么又不让我说出皇上脉象的异样?’那人冷冷地说‘不该你知道的,你不要问。问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吕度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皇上是中了毒?”
张太医惭愧地低下头:“那次吐血的前几日,我号脉。发现他肺部已经呼吸不畅了。我知道是肺部有问题,却还是不知道那是中毒了。因为,从来没有什么毒药还能持续两个月才发作的。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那人来找我,我说,你们骗我,你们是不是给皇上吃了毒药?肺部已经有问题了。那人森森一笑,‘发现了?晚了!你现在说出去也晚了,治也治不好了,还落得个嫌疑,是明白人就应该赶紧闭口。’
“我说,‘皇上肺部严重了,会找别的太医看病的,到时候,我该要怎么办?我还是死路一条。’那人说,‘你放心,你不知道是什么病,别的太医同样不知道是什么病。’然而,没有想到,柳太后竟然请来了刘神医,更没有想到的是,刘神医竟然到过苗疆,竟然说出这是一种毒药。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一直在给皇上下毒。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这是诛灭九族的重罪,我说什么也不敢做的。”
吕度冷冷道:“你不是不敢做,你只怕是抱着一份侥幸的心里,希望没有人发现是什么病。如果没有刘神医,只怕谁也不知道皇上是中了毒药,皇上也就是‘无疾而终’了。可是,偏偏刘神医竟然知道。这就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法者终究逃不过老天爷的法眼。”
萧凤婉也一直在纳闷:这种毒药是什么毒药呢?这个病的症状竟然像是后世的那种“肺癌”。前期根本发现不了,一到显露症状的时候,仪器检查,就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这苗疆的人可真是聪明啊。可惜,聪明用来害人,可是上天不容许的。
张太医急忙否认:“草民是真的不知道,借草民几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做危害皇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