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下令活捉,不得损伤,那末未必有问罪置死之意,”白川智脑子里前因后果一串关联,自顾自滔滔不绝说开了,“刺杀既然不是锦融所为,事情当面说清查明,才是正道。锦融之于朝廷的用处,皇上不会不知,又有往时许多功绩,当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逃亡也不是办法——”
“皇上有他自己的想法,纵使他知晓实情,”
贺昭出声打断,面上虽还苍白,但已然锋芒凸显,寒气凌厉,徐锦融不曾见他这样,不由睁大了眼,
“是以锦融当初才不得不逃亡北上。白兄这话,且不必再提了。”
白川智张了张嘴,他看着徐锦融,她一直望着贺昭,手里的药也忘了喝,当即更脑子一热,冲口就问:“锦融,世子是怎么跟你说以前的事的?”
“白川智。”
贺昭平平说道。
他席地坐着,没有回头,但白川智面庞仿佛凝结住了,僵在那里,无声挣扎了一下,仍然说不出话,一时间似乎忘了现下这座城里,他才是说一不二的守官。
徐锦融愣愣望着贺昭。火光自牢室壁上照来,以至于他垂下的眼被光影遮挡,看不分明,只有绷紧的下颌线条,坚实凌厉,格外分明。
“崔彦祁是谁?”
吃惊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也是以前我们在太学的同学,”贺昭平静解释,语气神色,已大抵恢复了沉稳柔和,“他……不在这里了。”
白川智听着,脑子里飞速运转,越发觉得不对劲。徐锦融拿着那只碗在手里,也没有继续喝,似乎在犹豫着还要不要问。
而他盯着药汁的颜色,忽然问:“这药是作何用的?”
两人都再度愣住了。贺昭的面孔怒意勃发,眼看是要绷不住了,但是白川智这时候不知为何,只听到自己的嘴在往外说:“是给锦融治病的,还是让锦融想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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