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雨姝脚步虚浮地回了自己的居所,浑身脱力般瘫软在榻上。
珍珠满眼都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连忙倒了杯茶水递到徐雨姝唇边,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雨姝呆呆地软在榻上,毫不理睬。
珍珠伺候徐雨姝多年,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态,不由得急了,顾不得主仆之别,推了推徐雨姝的肩膀,道:“小姐,你说说话!别吓我啊——”
珍珠话还未说完,徐雨姝忽然动了。
她伏在榻上,浑身抖如筛糠,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徐雨姝竟然是在哭!
珍珠又惊又惧地捂住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徐雨姝惯来是个胸有成竹,做什么事都拿的定主意的淡定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徐雨姝的眼泪!
徐雨姝瘦削的蝴蝶骨战栗着,六神无主的珍珠只能伸出手轻轻拍着那纤细的肩头。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你不要吓珍珠呀……”受到徐雨姝悲伤情绪的感染,珍珠的声音里也隐隐带上哭腔。
过了不知多久,徐雨姝哭到力竭,她身子一翻,仰面倒在榻上,一只瘦骨伶仃的手背轻轻搭在自己的眼皮上。
珍珠忙去帮她搬两只掉在榻外的纤细的腿。
徐雨姝深吸了一口气,哽咽地说出了回屋后的第一句话:
“珍珠……他们俩圆房了……这才第一天,他们就圆房了——”
珍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徐雨姝口中的“他们俩”是谁,反应过来说的是赢川少爷与季家小姐后,她也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徐雨姝还在哽咽:“珍珠……我该怎么办啊?我不相信赢川对我全然无情……”
珍珠有心相劝,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徐雨姝对谢赢川有情,作为徐雨姝贴身婢女的珍珠自然是知晓的。不仅知晓,她还十分支持。谢赢川少年英才,十二岁便上阵杀敌,立下战功无数,更是以十五岁之龄便领了榆林卫总兵这个重中之重的职位,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年将军!
太原城中思慕谢赢川的女眷不胜其数,但珍珠觉得,论才貌,这偌大的山西府没有哪个女子能越得过徐雨姝去!
再加上两人又是表兄妹,血脉相近,亲上加亲也未必不可。
面对山西各名门投来结亲的橄榄枝,谢鹰一概未应,直到谢赢川快十五了,也没给他订下婚事。西北男儿结亲都早,十六七岁正是大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