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骂出口呢,就听那人用类似于呓语的声音咕哝着,“贞贞,我好想你,你终于肯原谅我,进我的梦里来见我了吗?”
陆贞贞呆住了,这人是在做梦吗?他想自己,亦如自己想他那般?所以梦中才会如此深情不移地唤她?
真心,有时候不是在面对面告诉你,我爱你,而是潜移默化的时候感受到的,才是最真的。
这个时候,陆贞贞的心被搅动着,悸动从心口蔓延,涨满心房,满满的酸涩。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所爱之人,同样心中念着自己来得放不下。
她不动了,也舍不得动。在清醒时,她顶着一口傲气不肯原谅,可人睡着时,她才敢释放真实的情绪。这种情绪一但被释放出来,犹如排山倒海袭来,她就那样蜷缩在司徒琰的怀中,一动不敢动,眼圈却是越来越红了。
她很怕一动,他就醒了,这份贪恋就要放开了。
可她真的真的好贪恋他的怀抱,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不知羞耻也罢,她是真的放不下。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哭自己的悲哀。
司徒琰又何尝好受,他跟本没睡着,可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抱着贞贞,而他的伤腿被压着,姿势并不好受,却不肯调动分豪。二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簇拥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贞贞哭累了,加上酒意,沉沉睡去。
司徒琰用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我发誓。”随后他平卧躺好,将伤腿解救出来,让贞贞枕着他的单臂,也睡了过去。
陆贞贞是先醒来的,她揉着发酸的脖子一抬眸就看到这个,浓密漆黑的长眉,张扬扩散向鬓边,很长,微微上扬。
这样的人,脾气都不好。
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阖着,只落得雨扇一般的睫毛垂着,将他一身的戾气掩盖住,悬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唇上下长出泛青的胡茬。
她有些看痴了,谪仙再俊美,也不过如此吧,陆贞贞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慢慢描摹上天鬼斧神工雕刻出的五官。
然而,手伸出去的那刻,她又缩了回来,她可没忘记,她还没原谅这人呢。
如果不是他的信誓旦旦,自己又怎么会伤得那般疼,“哼!”她轻哼出声,随后翻身从脚下爬下床,走到屏风后穿戴洗漱去了。
陆贞贞才离去,司徒琰那俊美的脸上,嘴角微掀。
早膳,嘴硬心软的某人专门命人熬了一锅骨头汤,临端上饭桌前,陆贞贞还刻意尝了一下,而她尝的那一刻,借着袖子遮掩,将一滴灵泉倒进碗里。
说白了,还是心疼司徒琰,怕他的腿真的出事。
司徒琰一向嘴叼,汤一入口就尝出来了,当下心里美滋滋的很。他嘴角上扬,手端着那碗汤,喝得无比认真。
墨云在一旁忍不住直抿嘴,“主子,真的那么好喝吗?”
司徒琰淡淡瞥了他一眼,“别打我这碗汤的主意了,要是饿了,桌上的这些饭菜随便你吃。”
墨云听了眼神往桌子上一扫,一个白馒头,四碟子小咸菜,外加就是主子手上端着的那碗大骨头汤了。
什么叫郁闷啊,这就是,就这饭菜,还是只给主子准备的,没他的份,当人奴才的,可怜啊!可他饿,有得吃就不能挑,当即抄起桌上的白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咬——
不对啊,荣华县主给主子送来的馒头,也太好呼。
“嗯?”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馒头怎么那么好吃,软就不说了,带着面香还有一种甜,他说不出来那感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