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奴婢冲撞皇上了。”
排骨怕极了南慕尧比锅底还黑的脸，自从他登基后，再也不是那个会跟她开玩笑，说她瘦得跟排骨一样，而整天喊她排骨的人了。
“无妨，公主呢？”
南慕尧懒得和她计较，排骨跟别的宫女不一样，她是南慕尧三皇子府的婢女，她的父母都是三皇子府的下人，可以说是南慕尧看着长大的。
这名字，好像还是他取的呢？以前不叫这个名，至于叫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了。
排骨看南慕尧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魇如花，抬手指着后院的地方说：“老地方。”
南慕尧点点头朝后院而去，路过百里玉寝室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他好奇的止住朝后院去的脚步，一个转身进了百里玉的寝殿。
寝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碟子，里面是一条鱼，一条烤鱼，还是热乎的，她不喜热闹，应该是送来的宫女已经退下了。
他知道为什么熟悉了，因为以前，南玉雪最喜欢吃烤鱼，却总是让鱼刺卡住喉咙。
所以只要他们一起吃饭，他都会帮她把鱼刺挑干净再给她吃，往往她吃饱了，他还没有动筷子，那时候，好像就是看着她吃，也是种莫大的幸福。
为了这个，他堂堂正室皇子，皇后嫡出，竟然还去学了厨艺，只为给她做最爱的烤鱼，也只学了这一道菜。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叔侄不是叔侄，夫妻不是夫妻，仇人的形容或许才更贴切。
南慕尧闻了一下，吃了一口，味道是不错，但不是她最喜欢的味道，看来改天他要亲自下厨给她做一次。
南慕尧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他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以前都习惯了。
有些习惯，刻在骨中，烙印在心里，去不掉，忘不了，无论如今站在了怎样的人生巅峰？大概就是南慕尧这种吧！
他端起盘子，拿了两双筷子走向后院。
听脚步声，百里玉就知道南慕尧来了，如此轻盈的脚步，除了武功奇高的南慕尧会来这里，这皇宫还真没有第二个人。
他是来质问她的吧？百里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清者自清，就算不清，也不曾怕过谁。
南慕尧知道她想什么，也不去问，把鱼放到桌子上，他轻笑了一声，开口说：“玉儿，你还记得你五岁前，从不吃鱼，总说腥气重吗？”
那时候的她，已经像现在这样冷血了，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不苟言笑，什么都不挑，唯独不吃鱼。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解药在他身上，明知她什么都记不起，还很她说往事，是讽刺还是挑衅？
“抱歉，朕忘了，放心吧，朕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忘的，大婚前，一定会把戒指给你的。”
有些事，他好像记得很清晰，又偏偏都是无关紧要的。
有些事，拼了命都想不起来，却总觉得至关重要。
也不知道夜九有没有什么进展？他都不敢问，也害怕答案。
“玉儿，来吃口鱼，以前啊，你最喜欢吃烤鱼了。”
好想像以前一样，再看她安静的吃一次鱼，再给她挑一回刺。
“你刚刚不是说我从不碰鱼的吗？”
这丫傻的吧？一会说从不碰，一会说最爱，欺负她一个失忆患者呢？
“不是说了五岁前嘛，朕记得，你五岁那年，因为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摔到池塘里，把一条鱼砸得老高，掉到岸上打到了诗迎，鱼尾化破了诗迎的脸，还不会走路的她哭了好久好久，你为了哄诗迎开心，就把那条鱼烤给她吃了，还记得，吃了鱼后，诗迎笑着，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喊了声姐姐，从那以后啊，你就爱上吃烤鱼了，虽然每次都会卡住脖子，还是乐此不彼。”
还有这样的事？这么小的事他都记得？胡编乱造的吧？虽然她现在也挺喜欢烤鱼的，难道是记忆不在了，爱好还没变？
“等着啊，一会就好。”南慕尧说着已经挽起了龙袍的袖子，细心的挑着鱼刺，一根一根的放到桌子上，边挑边说：“以前，朕也是这么给你挑鱼刺的，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吃，大口大口的吃，再也不担心卡到喉咙了。”
南慕尧说完继续挑着他手中的鱼刺，百里玉呆愣的看着他英俊的面庞，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狠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杀人如麻，连自己父亲和爱人都不放过。
温柔起来的时候，他又是那样体贴，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好像，南诗迎。
不过她不嫉妒，她知道这些都是表象，南慕尧，不可能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因为他是帝王，因为他够狠。
南慕尧挑的差不多的时候，夹了一筷喂到百里玉嘴边。
百里玉不吃，她咋感觉瘆得慌呢？这不会有毒吧？
“噗呲。”南慕尧没忍住，俊美到谪仙下凡的脸上展颜一笑，他把那口鱼喂进自己嘴里，像看穿百里玉的心思一样，微笑着说：“没毒，朕要杀你，用不着那么卑鄙。”
“南慕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知道？
“你都写在脸上了，还有，朕是国君，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南慕尧的叫，难不成等你成了皇后，还大庭广众这样喊？你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
当然……他就是说说而已，他的皇后，只有一人，也只能是那个人。
“我成为你的皇后，你甘心吗？”
百里玉想问问，放弃心爱的女人，娶一个不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有点想知道，他究竟多爱南诗迎。
“不甘心，所以，朕不会让你成为皇后的，但你是朕的女人，朕也不会委屈了你。”
“呵呵。”他还真是够直接的，没关系，她也不会成为他的皇后的，这江山，她要定了。
“不说这个了，再不吃就凉了。”
南慕尧说着又夹了一口鱼递到百里玉嘴边。
这次百里玉没有拒绝，相比那个虚伪到让人恶心的南慕尧，她更喜欢这样直接的他。
只是，百里玉张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