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听完,又问道:“那沉将军被急召回京之前,就没在营里做什么安排么?”
穆清风道:“沉将军那段日子表面上倒没有什么异常,但沉小将军一走,她立即开始调编手下的几个营,荣驰营和荣骋营经过减编后都分别被调往了崎门关和长源寨,留在寄云关的几个营也在暗中整顿,还处置了几个将领,所以那段时期,我们的人也不敢递消息出来。”
“嗯,”谢瑾应了一声,“她处置的都是什么人?”
“处置的几个人都是她的亲信,当时还在营里引起了一些风浪。”
谢瑾微微一笑,“她这是在保存实力——还有什么?”
“正要整顿到荣策营的时候,京里的急召令下来了,沉将军只得放了手中事务赶往上京。”
谢瑾没说话,半晌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事,闹得这么严重?”他仰头瞧着夜空,思索一阵,又转头问道:“那孙将军的情况还好么?”
“一直被扣押着,但好像沉小将军一时也不敢难为她,毕竟她是沉将军最看重的人,处置了孙将军,就算真的撕破脸了。”
“其他还有什么?”
穆清风摇着头,道:“……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谢瑾点了点头,“知道了,如今既然重新接上了线,往后多留意着。”
穆清风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谢瑾进了大帐,瞄了瞄案前的沙漏,吹了烛火掀开内帐的帘子。
他上了床,沉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什么时辰了?”
“你安心睡吧,”谢瑾伸手去揽她,“今儿休沐,不上朝。”
沉荨往边上避了一避,床榻狭窄,她半边身子落了个空,差点掉下床去,谢瑾一勾手臂将她捞回来。
怀里的身子冰凉凉的,他一下就笑了。
“既要出来偷听,为什么不多穿件衣裳?”
那日沉荨中了箭伤,在他帐里睡了一晚后,次日他便令人换了冬被,厚实的被子也能睡成这样,当然是干好事去了,怪不得躲他呢。
沉荨也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还不是怪你,说事非要去帐外说,你们不出去,我哪儿需要去吹冷风?”
“是,我们就该在外帐说事,好让沉将军一字不漏地听清楚。”谢瑾揶揄道,“暖和不说,还免得偷偷摸摸的。”
沉荨在他怀里埋了一会儿,问他:“谢瑾,你在西境军各处大营里埋的人,这会儿可以告诉我都是谁了吧?”
谢瑾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肢,笑道:“那你在北境军军营里头安插了哪些暗桩,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了?”
沉荨小腿勾着他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拿脚尖挠着他的脚踝,“你先说,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说,”沉荨拨弄着他的衣领,手伸进他衣服里,“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当然信不过。”谢瑾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将她那只不老实的手捉住拿出来,“你花招最多。”
沉荨气得在他腹上揪一把,发现楸不起来什么肉,精确地摸到他胸上一点,捏着狠狠一拧,“不说拉倒,反正现在西境军也不是我的了,你把西境军捅成筛子我也没意见——睡觉!”
谢瑾“嘶”了一声,揽在她腰上的手一下收紧,另一条手臂也环上来,低头吻着她的额角,慢慢道:“说不准哪天西境军就回你手中了呢?”
“我倒是想,可是难啊——”沉荨回了一声,打了个呵欠。
谢瑾试探地问她,“要不就一起说,我去拿纸来,你写给我,我也写给你。”
“写就写,”沉荨道,“你打定主意不让我睡觉了是吧?”
“今儿放你半天假,天亮了我去替你领骑兵跑山便是,”谢瑾笑道,“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若是你写的名字查无此人,我就——”
“就怎样?”沉荨坐起身来披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