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画师参不参加海港音乐节……”连伮想拿手头的天气报戳一下他的脑袋,但注意到特蕾西亚正玩弄情侣指环,还是作罢。
丘伦纳躲在门前,将他们的对话全听来了。
他擅自下了判断,躲到最隔音的储物室里打电话。
上次斯德尔索尔和连伮谈心过后,留下的水渍怎么也清不掉。丘伦纳不得已换了一批蒙脱石干燥剂。
如今,他挑了一只麻袋坐着。身体的各部位被流体般的蒙脱石细粒带动,向地面沉。
电话通了,他立刻将压抑的声带提上来,笑着说:“您好,斯德尔索尔,在忙吗?”
丘伦纳谨慎地措辞,既希望斯德尔索尔解答自己的疑惑,又有点害怕他再次找连伮谈话。
不仅仅是蒙脱石涨价的缘故,丘伦纳总觉得自己被取代了。
所以他用了些脑筋:“最近有出去玩的计划吗?我还想请您看看画呢。哦,对了,听说有,有什么海港音乐节,愿意的话,我们几个可以一起。”
斯德尔索尔礼貌地回答他,没有出行准备,如果需要他陪同,通知一声就可以。
丘伦纳挂断了电话,透过花房的天窗看晴空。
“气压回升,天气转晴,”连伮走到他身后,将天气报塞给他,“要海上出行,就抓住这个机会。”
丘伦纳研究了大半天的报纸,除了摄氏度和华氏度的数值持高不下,让他感觉器官衰竭得更严重以外,并没有找出什么别的暗喻。
连伮将晾干的轮箱往自己房间搬时,他终于受不了,堵在她面前,告诉她如果不说实话,就不让她吃晚饭。
连伮坐在轮箱上,让他推一段。
丘伦纳照做了,虽然还在生气。
“丘伦纳,你有没有出海旅行过?”
丘伦纳踢到了轮子,疼得直皱眉:“二十来岁的时候出去过一次,去北部的国家。”
他想起连伮是十四岁坐船来托卢的,还以为她要和他攀比:“当然,我们那时候出去可难了,不像现在这么便利,在海上也只能吃土豆煮苹果——”
“想不想再出去一趟呢?”
丘伦纳正好将她推到房门口:“啊?”
“带你出去玩啊。向南向西,或者向东,不过有我之前住的地方就是了。”连伮从他怀里轻轻抽出天气报。
“连伮,那个,我有喀特佳,”发愣过后,丘伦纳出奇地严肃,“我不能和你私奔……”
连伮哈哈大笑,摔到菱纹地垫上。丘伦纳本可以接住她——但他早就跑了,像庆祝建市周年那样高举双手,抓住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炫耀。
在丘伦纳将事情传遍托卢以前,连伮擦了一下肘尖的破皮,决定先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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