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干什么呀?谁知道他能骗我呀?在一起好几年了天天一起玩的,你能想到他能骗咱们哪?都是同学。”
“同学怎么的呀?同学就不长个心眼啊?你上辈子是不是笨死的?你从来没骗过别人呗?”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骗过谁?你骗过呀?你骗过我没?”张兴隆随口就问了出来。
汪玉刚停住话题想了一会儿:“骗过。”
“啊?你,”张兴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就一次,就那回在谢园家打麻将那次,他们有令子,我没告诉你,我输的钱他们完事又还我了,就这一次,再没了,骗你我不得好死。”
“我靠,我以为你什么事儿骗过我呢,吓我一跳。庄河怎么了?我感觉上学那会儿你和他也行啊。”
“一天就基巴能忽悠,正经事儿不干,谁搭理他,也就是你能相信他。你知道他毕业以后什么样不?”
“不知道,平时也没时间见面啊。”
“那你就借,还特么出去借着借,四千,你去死了吧。”
“不至于吧?四千块钱。再说他也不能不还我吧?我明天去找找他。”
“你就是个傻子似的,真的。”汪玉刚抽抽着脸看了张兴隆一眼:“真拿你没招儿。明天我上班找人问问。”
“行啦,以后他们谁再找我,我多寻思寻思。”
结果话没说完几天,在沈阳学厨师的同学杨斌骑着自行车从本溪市里跑到南芬来了,这一路四十公里全是大山,也难为他是怎么蹬过来的。
来了也不能不搭理呀,请着吃了顿饭,结果又借了三百块钱,好在不多,张兴隆也实在是抹不开脸,借了。
结果杨斌那辆破自行车也不要了,坐车回去了。
这个年头三百块钱省着点能活俩月,还得是天天在外边下馆子。小馆子。
九十年代中期老百姓是最幸福的时候,收入涨了,消费水平偏低,小日子过的真的滋润。这也是唯一一段收入涨的比物价快的阶段。
这几天,有个街面上的混子总来饭店吃饭,三四个人,点盘干豆腐或者溜排骨,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光喝酒了,走的时候一盘菜还能剩一半。
连着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天天中午过来,就是一顿吹牛逼,这个不服谁了,那个干过哪个,这个在号里多牛逼,那个当过牢头的。
几个人把翟师傅和张姐烦的够呛,没钱就别来呗,好几个大老爷们叫一盘菜也不嫌磕碜。
刚进秋的时候,后面孙耀武把台球社兑出去了,到马路对面重开了一家大的,有三张案子。
兑台球社的是个老头,姓宋,她儿子长的又瘦又小的,媳妇又高又壮实,长的也可以,听说是他农村老家的什么表妹。
隋姐因为家里有事不在饭店做了,老宋头的这个儿媳妇来替了班,叫小秋,姓张,张兴隆叫她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