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看榜了。”
“怎么样?”刘桂新猛的抬头看过来,盯着张兴隆。
“二百八收,我考了四百八。”
“考上了呗?真行,我二儿子可真厉害,太好了,晚让让你爸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刘桂新高兴的伸手在张兴隆头上脸上摸了摸捏了几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也是,对于一个负债累累还要养小赡老始终行走在破产边缘的家庭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多了一个全民工人更幸福快乐的事情呢?
人必竟还是关注眼前的。
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够‘高瞻远瞩’以外,大部分人永远面对的只能是未知,只能够熬在当下等着未知的到来,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没有挑选的权力。
理想和梦想也不过就是自我宽慰的一种心理活动罢了,就像买彩票一样:明知结果,只是给自己一个希望。
都说世界很残酷,现实更残酷,而社会很现实。
生活就是这样,你感觉今天很委屈,明天后天还有更大的委屈在等着你。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更加努力,让自己更加坚强,认真的过好不管什么样子的每一天。
“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张兴隆看了看老妈,想说什么又没敢。
“对,你爱吃鸡蛋,晚上让你爸弄,你还爱啃骨头,晚上炖排骨,今天好好犒劳犒劳你。”
张兴隆有点小失望,低头咬了咬嘴唇,不过马上又被鸡蛋和排骨吸引了。嗯,有点馋。
整个一下午刘桂新都陷入在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之中,高兴,兴奋,欣慰,欣喜,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伤感。这么多年熬过来,好像终于要见到了阳光。
每个人的生活只能自己背负,每个人的煎熬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别人再亲近,再同心协力,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到底有多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张兴兵背着书包,和毛军王志龙应明一伙人像一群冲出栅栏的小狗一样跑进市场。
“妈,(婶儿)。”
刘桂新给老儿子抹了抹脸:“你们又跑哪疯去了?看看这脸脏的,一个一个的。”
“哪也没去,我们就在学校操场了。二哥,你玩过玻璃球没?”
张兴隆摇摇头。确实没玩过,同学都在弹玻璃球的时候他没有,等后来他终于有了也没人玩了,大了。
“切,连玻璃球都没玩过。跟你说,我老厉害了,知道不?”
“你可拉倒吧,还你贼厉害,是谁一上午输了好几个。”毛军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像领导讲话一样,不过向来是句句刺在核心,打击人一点不留情面。
“毛军你舅工作最后到底怎么说的了?”
“还能怎么的,上班呗,给分到厂里了。他太笨了。”毛军摇了摇头,有点惋惜。
他舅舅身高超过了两米二,不像一般个子高的人都有个大下巴,他长的相当帅气,当了好几年兵,身体练的本儿棒。
退伍后在家呆了一阵子,被送到了省里篮球队,后来又给送回来了。
没有一点基础,年纪也过大,部队的训练已经把他的身体定了型,强度超纲柔韧度不够,也没那么灵活,练不出来了。那个教练还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