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怎么问?是谁还能承认哪?你可得了。以后我们走那边小心点,他也不敢干什么。”
“那以后我去接你们吧,反正三厂也没多远。”
“不用,还真当个事啦?又不是我自己一个人。”
“加点小心吧。明儿个我给你弄个手电带着,那种五节的,亮,着急忙能当棍子抽。”
“也行,走道还能照着点。唐丫说过岭从厂里穿过来走近,我们都没敢,那边灰尘暴土的,也没个正经道,再说也没走过,怕走蒙了。”
“那蒙什么呢?顺着坡那截土道过来不就是三厂外了嘛,你没去看过电影啊?”
“是那里呀?那边建五厂是不?还是算了,还是走公路吧,还平溜点,走那边近不近不知道,可是够折腾了。”
“也是。”张清之点点头,把筷子递给刘桂新。现在三厂外那边整个是个大工地,天天跑重型机械,挖的乱七八糟不说,也没个像样的路。
“部队说是要撤了。”吃了几口,坐在边上陪着的张清之说。
“听谁说的?活干完了吗?”
“活接着干,部队撤了,撤销。人员就地解散,一部分退伍,一部分归到地方矿建去了。”
“什么时候?”
“马上。今天老刑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马上那边院子就要清出来了,问我还要什么东西不。”
“刑连长他们去哪?”
“他去矿建。他全家都在这,老婆孩子都在身边,在哪都一样,到矿建也能给个干部。张爱民转业回广东。”
“到是也挺好,也算是安稳下来了,省着可哪跑。孩子才那么一点点大。”
“家里还缺什么不?去看看?”
“不缺什么了吧?那边也就是些床柜子,别的还有些啥?”
“谁知道了呢,我还没去里面逛过呢。老二不是总去嘛,明天你问问他。”
……
部队说撤就撤,消息刚传出来没几天,原地解散的命令就下来了。
营职以上干部收拾收拾去了军区,另有任用,这边直接打包交给矿建公司了。
张爱民他们一部分人退伍转业,各自回了家乡。张爱民回了广州,和张清之保持了一段时间的书信往来。
老刑他们留下来的人也从大院里搬了出来,统一安排在厂河南面那片营房里。这边本来就是部队自己盖的,正好利用起来。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红砖瓦房。
部队的院子空了下来,听说是要改成矿建公司的宿舍来用。
张兴军张兴隆和一帮原来这片儿的孩子跑到部队大院里楼上楼下的折腾了几天。也没事儿,就是玩儿。以前这里不让他们进,一直都挺神秘的。
张兴隆当然不在此列,这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连食堂里有几窝耗子都门儿清。
他带着哥哥来到顶楼原来团长住的屋,后面有间材料库,边上有个小门能钻进去。
里面全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手摇式电话机,不知道为什么没运走,都扔这了。
……
很快,矿建过来接手,果然是做了宿舍。很快楼上就重新住满了人,食堂也再一次飘起了菜香。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
一段快乐的记忆就此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