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厨灶用的都是焦炭,东北话叫钢焦子,用煤炼出来的,特别耐烧热度又高,炒菜煮汤很快。
五六分钟,大姐端了一碗红黑色的姜汤放到窗口:“赶紧端过去。把碗给我送回来啊。”
张清之答应了一声,也顾不上烫,端着就往回走。半道来回换了多少次手,坚持着把汤端到了病床边放到床头柜上,这才松了口气儿,呲着牙把已经烫红的手指搓了几下。
“桂新,睡了呀?”轻轻碰了碰刘桂新。
刘桂新动了一下:“我睡会儿。”脸有点儿发红。
张清之伸手去扶她起来:“来,坐起来,我弄的红糖姜汤,你趁热喝了再睡。”
刘桂新强打着精神半坐起来,张清之端着碗喂,喝了几口人精神了一点儿,抬手接过去自己喝起来。那大姐还在里面给打了两个鸡蛋。
吃完,刘桂新头上有点儿见汗,邻床老太太说:“赶紧躺下,躺下,盖严,发发汗就没事了。”
刚把刘桂新规弄好,左一刀带着几个老大夫走进来:“就是这床,你们帮我参谋参谋。”指了指孩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大夫扶了扶眼镜左右看了看:“把孩子抱诊室去吧。”
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点头:“抱过去,正好对着片子听听感觉感觉。太小了呀,哪怕有个三五个月也没这么难心。”
左一刀对张清之说:“那把孩子抱过来吧,你媳妇儿让她好好睡一会儿。”扭头对几个老大夫说:“昨晚那大雨,两个人都淋透了,就在走廊里熥了一宿。”
那女大夫过去在刘桂新额头上摸了摸:“有点儿热,一会儿拿点儿药吧。”
张清之说:“我刚给弄了姜汤喝。”
左一刀说:“走吧走吧,这人多闹腾。让她躺会儿。”
张清之抱着孩子,跟着几个大夫出来来到左一刀的办公室。孩子的各项检查结果摆在桌子上。
几个老大夫拿着单子片子讨论,不时的用听诊器在孩了的胸上听一会儿,张清之就像等着宣判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等着。
“我感觉老左的观点是对的,息肉把幽门堵了,你们看这个阴影。刚开始还能吸收,后面因为肠胃分离相互影响,胃的吸收功能也在下降,也就是前面漾,后面就直接吐了。”
“我也同意,可以下结论了。”
几个老大夫统一了意见。
“谁上?”有一个男大夫问了一句,来回看着几个大夫,目光停留在那个女大夫脸上。
女大夫皱了下眉头:“太小了。本来没什么风险的手术。我还真有点打怵,现在岁数大了,老了啦。”
左一刀抖了抖手里的片子:“我来吧,老洪你给我打下手。”
张清之站了起来,左一刀扭头看向他:“得做手术,息肉把幽门堵了。这样的本来也就是个小手术,可是你这孩子太小,太小了。
我也不敢下什么保证,只能尽力。术后,到底能恢复到什么样儿也不好说,必竟没有先例,没有参照。你和你媳妇儿商量一下吧,要做就尽快。”
张清之看了看诊床上睁着大眼睛的儿子,咬了咬牙:“我俩商量一下吧。”
左一刀点点头:“尽快,病不等人。不过小孩子恢复起来也比大人快,兴许结果就挺好,必竟不算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