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小火车回到郭家堡,又是黑天了。
张景义带着张兴军和孙家老五正坐在炕上翻花鼓,刘桂新抱着孩子和张清之开门进来。
孙家老五说:“叔,婶儿,你们跑哪玩儿去了呀?我张姥连炉子都不会生,昨天炕都凉了。”
刘桂新挤了个笑容:“是嘛,你张姥真笨,那后尔怎么弄的?”
老五说:“我大姐给生的,我还帮着撮煤了呢。”
刘桂新把孩子放到炕上,摸了摸炕,温温的不太热,说:“行,你是好样的,明儿个婶儿给你弄好吃的。清之,炕不热,你去弄弄。”
疲惫的脱下大衣上了炕,倒在行李上。
张景义问:“大夫怎么说?怎么去了一天一宿的,也没提前吱个声。”
刘桂新闭着眼睛:“去市里总院了,南坟也看不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过几天还得去。”
张景义叹了口气:“折腾啊,好好的就开始折腾。这个孩子当初就不该要,有一个就行了呗,生那么些有什么用,养孩子不花钱哪?”
刘桂新睁开眼睛看了自己老妈一眼,笑了:“妈呀,你这老太太。孩子还有想要不想要的呀?谁家不是三四个,一个多孤啊。”
张景义瞪了刘桂新一眼:“你还打算生啊?”
刘桂新看了看老二,说:“再要个丫头。我肯定得生个丫头。”
张景义叹了口气不再吱声,看着张兴军和老五在那翻花鼓。
转眼三天过去,张清之和刘桂新又抱着孩子来了总院。
张清之不想让刘桂新来,可是拗不过她。
到了总院又是傍晚了,身上又是淋的精透。今天的雨势比那天还大,老天爷也不知道到底是抽的什么疯,从家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住院的病人还是那么多,外科已经没床了,许多屋里都加了床。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这边已经下班,张清之想去给左主任打电话,刘桂新没让。
两个人去病房里借了两个板凳出来,就抱着孩子挤在走廊的暖气片前面这么靠在一起熬了一夜。
身上的棉袄又熥干了。
早晨,昏昏沉沉的两个人被护士吵醒,张清之去买了点儿粥回来让刘桂新喝了几口。
九点,两个人怀着希望来到左主任办公室。
“来啦?昨天怎么没过来?你俩这是,怎么这么没精神呢?”
张清之把孩子放到检查床上:“昨晚来的,到的有点儿晚,就在走廊里坐了一宿。”
左一刀摇了摇头看了刘桂新一眼:“昨天傍晚的雨有点大呀,熥了一宿啊?你这丫头啊,非得弄出毛病不可。去儿科住下吧,床给你们留着了。安排好过来。”
把一张单子递给张清之。
张清之接过单子问:“叔,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左一刀摇了摇头:“看片子啊,还是息肉的面儿大。今天结果刚出来,明天上午我们几个会下诊。别耽心,问题不大。去办吧,让你媳妇儿好好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