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呆立在那里,甚至忘了上前替师傅捶捶背,直到纸张完全被其吞下,看起来快要油尽灯枯的老者方才艰难地喘口气,道:“徒儿啊,你昨日之所见决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可否明白?”
“徒儿不解。”小童跪倒在地,眼眶中泪光闪动。
“哎,我们身为帝国观星师,上可窥天命,下可断造化,但是,这些事情可窥探,却不可改动,天命若此,人命若此,法理若此,所以,我们观星师自古便是帝王一统民心的棋子,只可报喜,不可报忧,如今,民主沦丧,帝国重设,掌权者不过几人耳,若此时,你、我将此番灾示告知上去,不但天下苍生会遭受到一番无妄之灾,更有可能,我们自己也会有所危险,所以,此事万万不可向外人提及。”老者说的无奈,但其中隐含的命令语气却透过短短数语准确的传达到小童耳力,他知道师父所言极是,可是,他自小爱国的本能又像条鞭子一样,不停地抽打着他,告诫他,哪怕自己有难,也当将如此灾示通达天下。
老者亲手拉持小童长大,对他性格最为了解,见他紧咬嘴唇,眉头深锁,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他大喝一声,道:“青儿,为师知你秉性正值,这样,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便去自己亲眼确认,一方面把那个在若干年后,会踩着千万人的尸骨踏入魔道的少年找出来,一方面也和他接触接触,看看是否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改变!”
小童眼神一亮,显然被老者所言打动,他跪地,叩首,一连十八次,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被鲜血染红,“师傅,徒儿不孝,不能在您即将登天之时照顾您了!”
老者目光慈祥,苦叹道:“唉,这都是命啊,当初收你为徒时,我便已瞧出你命势奇特,或许,天理若此,该当你和那颗魔星有所交集。”
小童再次俯身于地。
老者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手掌一翻,一枚金色正方的小印随即出现,“自远古至今,我观星一族已存在了几万载,其中起起伏伏,强盛时徒人上万,其力甚可逆天改命,然而,随着科技文明的出现,我们一族被当成异端邪教,遭到无情扑杀,幸而古涟帝慧眼识人,重新设立观星阁,招我观星士于此,其大恩,莫不敢忘。
为师已经老了,今天便在这里,将这代表着观星士当主身份的星盘印传与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观星阁的新一代家主!从此,观星阁的荣辱去留,便全由你一人做主!”
小童蓦然抬头,大喊道:“师傅!”
“快接印!”老者拖印于胸前,干瘪的手掌在方印金芒的照耀下似乎从获生机。
小童泪流不止,师命在前,他不敢违抗,膝不离地,拖行至前,双手接过师傅赐予的星盘宝印!然后再次深深的叩首下去。
老者道:“你走吧,向西而行,入得学院,魔星便在那里!记住,他在母亲腹中足足呆了二十个月,方随天地异象出生,他生于林间,天命孤高,所以以萧为姓,以皓天之辰为名,你找到他时,切勿冲动,只可教化,不得用强!可听明白了?”
“徒儿明白!”小童抬起头,擦干泪水,杏仁一般的眼睛里放射出坚定的光芒,“我一定会阻止他入魔的,一定会!”
“去吧。”
小童将星盘印封入眉心,最后深深地望了师傅一眼后,转身,融入到茫茫浊世之中!承载着天地运势的少年们即将因为各自的执念走到一起,星盘大乱,这个时代将在他们的碰撞中战栗不已!
翌日,在学生们眼巴巴的期盼下,“万恶”的院长姗姗来迟,并厚着脸皮宣布因为准备不足,实践课的具体时间延后一周,众人大感失望,悻悻而回,萧皓辰领着长大了一圈的五小,威风凛凛,四周投注过来的羡慕目光让他窃爽不已,疯丫头看在眼里,不时没好气的给他一个肘击。
不管怎么说,今天早上的课是不需要上了,几人送走了疯丫头便各自回到寝室。躺在床上,萧皓辰并没有马上修炼,而是将这昨天所经历之事细细的回想一遍,动人心魄处,现在想来仍是大冒冷汗。
突然降临的进化令五小的体积比原来足足打了一倍,它们互相枕靠着拥挤在床上,将一张不大的小床搞得分外拥挤,萧皓辰虽然知道这是它们亲近自己的表现,可如此躺着实在太过别扭,无奈之下,他抚摸着老大的背,温言道:“小家伙啊,你们下去睡好不好啊,这里实在太挤了!”
五小灵性超然,萧皓辰说的话它们几乎都可以听懂,不过,这五个小家伙似乎有意耍赖,把头腻在萧皓辰的怀里,说什么就是不出来,它们的指骨已比原来长了许多,摩擦间便将整个被褥撕出无数裂口,萧皓辰颇为无奈,正色道:“乖的,听话,你们都这么大了,不能总躺在我怀里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