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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后,村民们一个个扛着挖笋用的铁镐,挑着箩筐,沿着通往竹山的小路,说说笑笑地走去,看上去心情格外愉快。
是呀,出笋的时节又到了,大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不过,与往年不同,今年村民们只管挖笋,不用操心卖笋这档子事,因为加工厂里的那几台机器就像鲸鱼一样,有多少就能吞下多少。
至于收购价嘛,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找贩子讨价还价,前天晚上女村官已经召集大家开会商量好了,所有人都认为很公道,谁也不吃亏。
现在要做的,就是拼了命的挖笋,然后再到厂里干活挣钱。
劳动力多的,不光能很快把自家山上的笋挖出来,还能抽出人去厂里干活挣钱。
劳动力少的,现在就只能全员上山挖笋,厂里的钱就挣不到了,只能等挖完自家山上的笋再进厂干活去,心里未免有点怏怏的。
这不,何大勇就与众不同,虽说脸上挂着笑,可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因为他不能像郑海亮他们那样马上就可以进厂操作机器了,得先把自家山上的笋挖完,才能够到厂里干技术活儿。
郑水平肩上扛着把铁镐,打何大勇身边过,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打趣道:“大勇,你是不是不想上山挖笋呀?”
“这挣钱的事,谁不想干呀。”何大勇斜眼郑水平,略微顿了下又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你是在笑我懒是吧。哎,不是我说你,水平叔,过去你也不比我勤快到哪去,现在我也跟你一样上山挖笋嘛。”
“揭啥个伤疤哩,我又没笑你懒。”郑水平嘻嘻一笑,“跟你说吧,大勇,我是看到你不怎么高兴,才这么问你的。”
“谁说我不高兴,我高兴得很哪。”何大勇咧开嘴巴扮笑脸,高声说,“现在挖笋不愁卖,只管往自家厂里挑,做成罐头笋还能挣大钱分大红。嗬嗬,这么好的事,哪会不高兴呀。”
旁人听了立马应和起来,就像过年唱花鼓戏,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郑水平打量着何大勇,伸手戳了下他的脑门,笑道:“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就你这点把戏,叔还会看不出。有啥烦恼事,说就是了。”
有人开玩笑:“该是王老五做久了,急着找老婆吧。”
“肯定是这样,这王老五哪是人做的。”有人打趣道,“大勇,是不是晚上一个人睡,把被子都戳破了几个洞,难受啊!”
旁边的女人听了就吃吃的笑,男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何大勇倒是不臊也不恼,摇头晃脑地说:“王老五做久了,这没错;晚上一个人睡难受,这也没错。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只要挣钱富起来,就能找到老婆,没准还是个大美女呢。”
“呃,大白天的做梦了你!”
“白日梦呗!”
“别笑人家,就让人家过过瘾好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起何大勇的玩笑来,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啥做梦呀,这是真的。”何大勇见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话,还笑话自己就急了,扯着粗嗓门嚷起来,“有钱就有老婆,晓得不!”
“有钱就有老婆,诶,你这话说的有道理。”郑水平伸手一拍何大勇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为了老婆,大勇,你可得拼命挣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