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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下了楼,到天井透气。
冰冷的空气让人能够冷静下来,仿佛远处的喧闹熙攘都与他无关。
晚明的士子还是太贪图享乐了。怪不得女真人挥师南下连抵抗都未曾有过就都做了亡国奴。
看看这奢靡的样子,大明真是烂到根了。
怪不得张居正要推行改革,现在看来张居正还是改的轻了。
他整饬吏治,推行考成法,却不改科举,不改读书人。
读书人是做官的苗子啊,苗子不抓好光去整饬那些参天大树有何用?
正自想着,他忽然听到楼上一阵尖叫。
宁修神色一凝,连忙拔步往楼梯走去。
待他爬上了楼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韩侑双手死死掐着脖子,眼神空洞,直挺挺的坐在席间,显然已经死透了。
一众士子都跟失了魂似的,躲得远远的,生怕此事和自己沾上关系。
宁修推开众人一路挤了过去,及至近前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韩侑的脖子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双手死死卡住脖子,证明致命伤一定出在这里。
他又向前一步,却被柳如是拦住:“宁朋友,出了如此命案,我们还是报官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吧。”
宁修点了点头。柳如是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事情最好躲得远远的。
柳如是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到了。
好好的一场诗会怎么就弄出人命了呢?
方才韩侑还在赋诗饮酒,转眼间便丢了性命,简直太可怕了。
最关键的是没有人知道韩侑是怎么死的,凶手难道就隐藏在众人中间吗?
这疑团实在是太多了......
酒楼已经派人去报官了,在此期间酒楼中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
等待是漫长的,过了约么一炷香的工夫。几个衙役才姗姗来迟。
听说出了命案,县衙的仵作也跟着来了。
一众人等如同呆鹅一般立在一旁,看着仵作上前翻弄察看着尸体。
一刻前韩侑还在谈笑风生,现在却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仵作显然也注意到了韩侑死状有异,掰开了他的双手察看,却并没有发现伤口。
他皱眉凝思了良久,才站起身来冲一名衙役道:“在他身上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我怀疑有人下毒。”
那衙役点了点头:“既然吴仵作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大意。在场的都跟某家去县衙走一遭吧。”
他这话一说,诸生立刻炸了。
“去县衙干嘛?你不会怀疑凶手是我们中的吧?”
“好端端的我们干嘛对同窗行凶?你可别血口喷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小胥吏竟然如此猖狂,辱我斯文啊!”
见这些读书人鸡一嘴鸭一嘴,那衙役只冷笑一声道:“我是衙门公人,是奉命行事。你们要违抗县尊之命,公然抗差吗?”
这句话说的很重了。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如何不知道抗差的罪名有多严重,当即默然不语。
逞一时之快自然是爽,但爽过后却是麻烦不断。
这不值得。
“速速去县衙听候县尊大人垂询,若有违抗者休怪某家不讲颜面,镣铐铁链伺候!”
说罢他扭过头来冲身旁的两名衙役道:“你们两个寻个门板来把这死者尸体放上去抬回县衙,供吴仵作继续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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