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仁的老脸上露出了一副诡异地笑容,道:“要命就要命在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上。我来问你,为何国主的大儿子叫金重庆,二儿子叫金承庆,到了这三儿子身上,就不叫什么庆,而是叫金乔觉呢?”
崔耕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道:“难道说,金乔觉王子,并非当今国主的亲生骨肉?”
尹安仁竖起了大拇哥,道:“这“当今”二字用得好。其实,金乔觉王子,乃前任国主孝昭王金理洪之子。”
“不对啊……贫僧听说,是孝昭王金理洪无子,才由他弟弟金兴光继承了王位。怎么现在……他又多了个儿子?”
“唉,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然后,尹安仁将金乔觉的身世简要介绍了一遍。
崔耕听完了,不由得感叹道:“骨品制度,真是害死人啊!”
金兴光年轻的时候,春风一度,和一个女奴春风一度,生下一女,名曰金怜姬。因为金怜姬的母亲不是圣骨,所以她的公主身份一直得不到承认。
金乔觉也是类似的情况。
不过,他母亲的身份要高贵一些,乃是尹安仁的女子尹娟儿。
孝昭王金理洪身为国主,办法就要多一些。
虽然他没办法让自己的妻子承认金乔觉是她生的。但是,他可以为难弟弟和弟妹啊。最后,金兴光被迫承认,金乔觉是自己和自己的王妃金安顺所生。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金理洪就仅有这么一个儿子。等他暴病而亡的时候,是弟弟金兴光继承了王位。
金兴光当然明白金乔觉不是自己的种,但是,木已成舟,总不能把当日的丑事公之于众吧?
所以,他对金乔觉的势力,一直明里暗里进行打压,务必不让他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需要说明的是,金兴光只知道金乔觉的生母并非圣骨,不知道她是尹安仁之女。所以,金兴光对尹安仁一直非常信任,甚至让他做了上大等。
崔耕暗暗寻思,历史上金乔觉在大唐九华山出家为僧,除了慧根深种之外,也许还有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对新罗王位之争心灰意冷,自我放逐的意思。
他点头道:“原来如此。王子殿下现在可知道此事?”
“此事关系重大,若乔觉知道后,露了行迹,恐遭杀身之祸,我没告诉他。”
“好,那贫僧也劝王子殿下不争这新罗国主之位。这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贫僧,都是一件好事。”
“那怎么成?”尹安仁着急了,道:“老夫告诉你的这件事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让你帮我,杀了金理洪,扶乔觉登上国主之位。因为……这国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崔耕讶然道:“为什么?仅仅因为他是您的外孙?就算大家都知道金乔觉是孝昭王金理洪之子,他也没有权力继承王位吧?”
“为什么?”
“不是说,新罗只有圣骨才能继承皇位吗?你们尹家充其量是真骨而已。”
“嘿嘿,真骨?”尹安仁又是一阵冷笑,道:“我们尹家本就是圣骨。他们金家势大,把我们排除出王位之争也就罢了。但把我们开除出圣骨之列……我们尹家内心中可从未接受。”
崔耕越发惊讶了,道:“啥?尹家也是圣骨?”
“什么莫非啊,本来就是。崔大师可知道我们新罗上古三王?”
“贫僧不知。”
“这三王分别为朴赫居昔脱解和金阙智。那时候,朴氏金氏和昔氏交替为新罗国主,都被视为圣骨。只是三百多年前,金氏势大,将朴氏和昔氏全部降为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