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大彻大悟,做了一首打油诗道:梦是一个晃,本是心头想。蛤蟆来索命,踩坏茄子响。
讲完了这个故事之后,崔耕又道:“和尚误认为踩死了蛤蟆,就感觉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大家吃了药饮子,就觉得病情有所好转,乃是同样的道理。无它,错觉而已!”
“这……真是错觉?”
百姓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药引子起作用了,还是自己的错觉,满面疑惑之色!
崔耕趁机道:“人体玄奥无比,医家都讲究个对症下药。哪有一种药,对所有疾病都有效的道理?都有效,那就是都无效,大家散了吧。”
“好吧!”
其实,百姓们还是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崔耕良好的官声起了作用,大家就姑且信之,准备离去。
可正在这时——
当当当~~
一阵响亮的锣声从远方传来,还有人声响起:“颖川王驾到,闲人退避啊!”
颖川王武载德?他来东市干什么?
人们满腹狐疑,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少顷,铜锣开道,旗牌林立,颍川王的仪仗已经到了巷外。
百姓们自发地闪在道路两旁,两名老者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往胡义堂的方向走来。
崔耕看得明白,赫然是颍川王武载德和河内王武懿宗!
他赶紧带着众人上见见礼,道:“下官参见颖川王,参见河内王!”
“嗯?”
武载德和武懿宗齐齐一愣,很显然,他们没料到,能在此遇到崔耕。
武懿宗眼前一亮,道:“朝廷有律令,五品以上者,不得入市。崔京兆,你到东市闲逛,就不怕朝廷的王法吗?”
莫觉得朝廷的这条禁令是小事儿。
有个叫张衡的四品官,因为功勋卓著,马上就要升为三品官。可就在当天散朝的时候,肚子饿了,在路旁买了一个新熟蒸饼,当场吃了。御史看见了,上表弹劾。武则天马上下旨,撤销了这项任命。
由此可见,朝廷高~官禁止与工商之人直接接触,乃是一条红线,碰触不得。毫无疑问,若是做实了崔耕的这项罪证,他就别想当这个京兆尹了。
崔耕理直气壮地道:“下官是为查胡义堂假药谋利一案而来。河内王,您又是因何来到东市呢?”
“什么?胡义堂假药谋利?”武载德惊讶地接话,道:“怎么可能?人家胡义堂的药甚是灵验啊!”
崔耕道:“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包治百病的药物,王爷您莫被胡义堂骗了。”
“被胡义堂骗了?本王亲身试药,怎么可能受骗?”
说着话,武载德张开嘴,道:“本王老啦,只剩下八颗牙齿。最里面这颗,前几日犯病了,疼得我茶不思饭不想,日夜难眠。请了无数大夫,都不见效。就在三日前,本王的王府总管,听说这胡义堂的药饮子甚有效用,就给本王买了一济。结果,当天这颗牙就不疼了。第二日又疼,本王又服了一济,也是当时好转。今日是第四天了,本王想好好谢谢这位胡义堂的大夫,才亲自来到东市。”
言毕,他招手示意道:“拿过来。”
“是!”
当即,有王府的侍卫捧着一个卷轴,走上前来。把这卷轴打开,赫然是个横幅——妙手回春。
武载德对众人道:“谁是胡义堂的大夫啊,把本王赐的这副字儿,挂起来吧。”
扎达木玉心里面高兴,脸上却是愁眉不展地道:“启禀王爷,小人是胡义堂的掌柜。我们这胡义堂没有大夫,就是专卖药饮子。”
“没有大夫也没关系,你把这个横幅挂起来吧。”
“还是不行!”
“为什么?”
扎达木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可怜兮兮地道:“还请颍川王为小的做主啊!崔京兆听了程小公爷的挑唆,说我贩卖假药谋利,要关小人的胡义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