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讲道理,无情无义,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天汤和押着李家人来见朱标,兄妹见面,临安公主把怒火一股脑撒在了朱标的身上,太子哥哥,你从小到大,受父皇钟爱,受皇后疼惜,而我,不过是妃子所出,是父皇手里的一件工具!
我已经是李家的媳妇,李家完蛋了,我也要跟着李家一起粉身碎骨,不但我要死,还要让朱元璋尝到痛入骨髓的滋味……
“李善长,朕要把你千刀万剐!”
老朱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李家的身上。
“下旨,让蒋瓛好好审问李家上下,不许怠慢!”
这一句话,不光是李家,凡是跟李家有牵连的官员,只怕都要血流成河了。这一次柳淳再也没有胆子求情了,他可没觉得自己面子大到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步。
老朱下旨之后,转身对柳淳道:“你过来,殿下可是醒了?”
“启禀陛下,殿下的伤势控制住,只有过几天,没有化脓的问题,就应该康复了。所幸现在天气寒冷,不过伤口有毒,或许会侵入殿下的体内。臣建议殿下多吃一些绿豆汤,喝蜂蜜水,还有木耳,猪血,都是很好的解毒食物,臣回去之后,给殿下列个单子就是了。”
朱元璋哼了一声,“回去干什么?就在这里写,写好了做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殿下!”
柳淳这个气啊,老子怎么又成了小白鼠了?
朱重八,你真不是个东西!
没法子,柳淳只能按照老朱的吩咐办,写好了一份食谱,朱元璋看过之后,交给了御膳房。
然后才让柳淳陪着,去看朱标的情况。
老朱在战场搏杀了大半辈子,其实对外伤也很有心得,他瞧了瞧朱标的状况,知道问题不大。一个女人,仓促之间,能有多大的力气,毒药也是口服的,沾在刀刃上,效果大大打折。
单纯从伤势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真正的心伤,却不是从外面能看得出来的。
“父皇,儿臣听,汝宁妹妹在前些时候,独居府中,想要跳井,所幸被人救起,后来又几次剪发,要出家为尼……”
“嗯!”
朱元璋闷哼了一声,短短几个月,两个驸马爷,两个女儿,实话,这也就是天家,换成寻常人家,早就闹翻天了,哪个父亲能承受得住?
“父皇,饶了临安妹妹吧,给她一条生路,儿臣求父皇了。”朱标眼中含泪,他还不知道,临安公主已经死了。
老朱微闭着眼睛,沉吟半晌,“你先养伤吧,一切都交给父皇来办,放心!”
朱元璋安抚了儿子几句,就从病房出来,柳淳在后面紧紧跟随。
“你刚刚没有多言,朕很满意。”
柳淳苦兮兮的,我就算脑残,也知道不能随便话啊,万一朱标有闪失,你还不杀了我啊?
“太子太弱了!”
朱元璋突然冒出了一句,“这样优柔寡断,不行!”
柳淳哆嗦得更严重了,他情愿什么都没听到。
奶奶的,怎么越来越刺激啊?
难道是朱元璋改变了心意,要易储?
显然,不是这个样子。
“李善长作恶多端,光是盐税一项,每年国库就少了数百万两的银子,田赋财税,他留下了太多的漏洞,此人有大才,有大奸大恶,遗祸无穷!”
老朱的点评,还真是到位!
明朝财赋的制度,有很鲜明的朱元璋特色,发展到后来,弊端丛生,处处掣肘,许多改革家都把矛头对准了朱元璋。
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点,老朱固然是定规矩的那个人,但是给老朱提建议,并且真正落实的,却是李善长!
包括胡惟庸,都是老李的马仔。
“太子顾念兄妹之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如此下去,朕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他?”老朱突然转向柳淳,沉声道:“你这几日就陪着太子养伤,等他康复之后,立刻带着他去苏州。正月十六开始,你在苏州整顿钱庄事务。朕要你把李善长的歹毒用心,悉数告诉太子,朕还要你教会太子,该怎么识别奸恶!”
朱元璋咬着牙,自责道:“是朕疏忽了,过去总是给太子安排儒生教导,那帮腐儒怎么是李善长的对手?怎么能看穿他的诡计!”
“这一次朕要给太子身边放一个小狐狸,放一个更狡诈多端的奸佞,让太子明白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老朱的每一句话,听着都有道理。
也确实切中要害。
可问题是,柳淳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姓朱的,你什么意思?我是小狐狸,我狡诈多端,是奸臣佞贼?
你这是把我当成了反面教材呗?
陛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啊,这万一要是写进实录,我不是要受人唾骂吗?柳淳四处观察,看看有没有记录起居注的文臣,丫的别乱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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