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下了贞娘和吴秀秀两个女人,一个是郭府的管家,对郭府上下知根知底,到时候有个好赖事儿也能找到人去办。
另外一个则是郭业的妻子,怎能不让他在场照看自己的夫君呢?
不一会儿,庞飞虎就请来了城中某家药铺的郎中,拎着药箱急匆匆进了小院。
大概耗费了个把时辰,老郎中才将郭业身上的血给止了住,又号了一会儿脉开了一张药方,方才对房中众人说道:“嗨,老朽这才知道,原来今日以一当十三,擂台之上勇斗水匪的少年郎竟然是咱们陇西郭业郭小哥呐。唉,伤得不轻呐!”
此时的郭业已经昏昏沉沉,有些神志不清了,再加上脸色惨白惨白,分外吓人。
听着老郎中的言语,吴秀秀和贞娘明显脸带悲戚,特别是吴秀秀,已经吧嗒吧嗒开始啜泣起来,显然,此番她也无法矜持下去了。
“不过~~”
郎中突然又转了话锋,说道:“不过统统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好在郭小哥体格健硕,虽然失血过多,体力透支严重,但是只需静养个把月,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
呼~~
随着老郎中的话锋陡转,众人也跟着粗粗松了口气,宽了下心。
特别是吴秀秀更是止住了啜泣,与贞娘一起替郭业盖着被子。
程二牛猛然一把将老郎中的衣领抓起,唾骂道:“你个老倌儿,竟敢耍起你家爷爷!”
“啊……”
老郎中被程二牛跟抓小鸡似的提起,吓得尖叫一声。
庞飞虎见状,皱眉喝骂道:“二牛,别犯浑,咱小哥没事就成,你赶紧去随郎中去药铺抓药,拿回了药好让贞娘熬了给小哥服下。”
贞娘唔了一声表示应允,却是一脸紧张地望着昏迷中的郭业。
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因为吴秀秀的在旁而有一丝忌讳。
发乎情,止乎礼,贞娘觉得自己并没有一丝僭越,完全是出于心中对郭业的紧张。
程二牛啥也没说,拎着哇哇尖叫的老郎中大大咧咧朝着房外走去,到了门外才吆喝道:“赶紧带爷爷抓药去,你个饶舌的老倌儿。”
兴许是被程二牛的嚷嚷唤醒,或者老郎中的尖叫吵闹了昏迷中的郭业。
躺在床上昏迷的他突然坐起,眼眶一睁,瞪大了眼珠子喊道:“朱胖子,赶紧,赶紧让康宝去江心岛,让康大人明日提前进发,今日一战,事,事情有变!!!”
啪!!
竭尽浑身力气说完话之后,又闭眼直挺挺地昏迷了过去。
在场之人都看得出来,刚才这一遭,完全是郭小哥下意识地举动。
不过朱胖子没有怠慢此事,立马夺门而出去寻康宝。
关鸠鸠更是摆起一张揪心的脸,叹道:“唉,咱家大人可真是糟心啊,就连晕阙过去,心里都装着事儿,实在是我等效仿的楷模啊!”
“别你娘的废话了,赶紧都出去,让咱们小哥好好休息一阵儿吧!”
一旁的庞飞虎厌恶地鄙视了一声关鸠鸠,然后挥手示意众人纷纷出去,不用停留。
庞飞虎前边走,关鸠鸠,阮老三等人后面跟随。
吴秀秀看了一眼贞娘,眼神之中似有质问之意。
意思很简单,本小姐是郭业的妻子,自然要留在这儿来照顾自己的丈夫。
这丫头明显是趁郭业昏迷之时,向贞娘宣示主权。
贞娘被吴秀秀这意味深长地眼神一看,心中慌如小鹿乱撞,仿佛被人看透了一些不该被人知道的事儿一般。
当即缓缓垂下了脸,心道,也对,秀秀小姐才是郭小哥的夫人,奴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即,转身就要离去。
突然,贞娘纤细藕白的右手腕仿佛被箍住了一般,被人攥在手心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猛然回头,竟然是昏迷中的郭业郭小哥。
“呀……”
贞娘惊呼一声,甩着胳膊欲要挣脱,可死活拽不出手腕来。
这边动静也引起了吴秀秀的注意,吴大小姐见罢,怒不可遏,该死的,昏迷了还敢如此作恶,活该你要身中三刀,失血昏迷。
活该活该,混蛋色胚!
郭业如此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轻薄他人,吴秀秀气得浑身瑟瑟,脸罩寒霜。
眼不见为净,该死的色胚!
当即,拔腿就冲房门外跑去。
就在她右脚迈出门槛儿的一瞬间,昏迷中的郭业突然喃喃自语道:“秀,秀秀,你别走,不要不理我,以后不再与你斗嘴了。”
“啊!”
吴秀秀疾奔而去的身形立马定格在门槛儿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时而酸酸涩意,时而甜如蜜饯。
踌躇间,吴秀秀心中嗔道,该死的冤家,你怎就如此让人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