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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当时陈飞麟夸过这里的荷花很好看,他说比起西湖差远了,曲院风荷的荷花才是一绝。

那时他是随口提的,并没有想那么多,陈飞麟却笑着说没去过杭州,等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去看看那座久负盛名的城市。

他去过杭州很多次,那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他都见过。其实不只是杭州,初高中的每个假期他都会往外面跑,一直到上了医大,课业繁忙起来才减少出门的次数。

得知陈飞麟在上大学之前从没离开过家乡,他把话都咽回肚子里,盯着一株在夜露下含苞待放的粉白色尖角,许久后才轻声说:“杭州很美,适合跟喜欢的人一起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听到陈飞麟问:“你跟喜欢的人一起去过?”

摇摇头,他略带遗憾地回答:“还没有过这个机会。”

陈飞麟目视着前方,指尖的星火在晚风中闪烁,很快又停在唇边。

他看着那人抽了一口,薄薄的唇张开,烟雾缓缓浮动,最后被风吹散。就如同耳边悄然消失的呼叫等待音,一并回归了沉寂。

垂下手臂,手机因为没拿稳跌落到地面上。等他回过神来,想弯腰去捡时,一段熟悉的铃声唱响。

这一刻他有种感觉,费玉清把他的心思都唱到旁人面前了。

他立刻按下接听,对面传来了比歌声更动听的说话声。

“我刚才在外面忙,手机在屋里,没听到。”

哽了哽喉咙,陈洛愉挤出一个“嗯”字。

干巴巴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不知道陈飞麟会不会误会他。但他咬紧嘴唇,害怕发出变了调的声音。

“你的微信我看到了,”陈飞麟继续说,低沉的嗓音像靠在他耳边的感觉,还有一道很轻的叹息。

“等我这次回去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问:“谈什么?”

陈飞麟没回他,反而在停顿片刻后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又下雨了。”

“你那边下雨了?”

“嗯,今天白天下过两场雨,现在又下。”

蔡诗宜说过,陈飞麟家的鱼塘遭殃就是雨水倒灌导致的。想到陈飞麟回到家面对那一幕,心里该有多难受,他就很想安慰这个人。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飞麟也未必需要他的安慰。

“湖南那边一直在下雨?”

“下了一周多。”

“你家的鱼塘……”

陈洛愉欲言又止,在他纠结着该怎么说比较合适的时候,陈飞麟主动道:“诗宜告诉你的?”

“嗯。”

“所以你的态度才突然转变了?”

被戳中心思,陈洛愉觉得尴尬,捏紧手机道:“不完全是。”

那边安静地在等,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我以为你不想再看到我了。”

背靠着石雕护栏,陈洛愉从口袋里摸出烟。他脸上烧得慌,就算陈飞麟看不到,就算周围的光线很暗,他还是觉得别扭,想用烟压一压。

但在他点燃,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时,那头传来了陈飞麟的回答。

还是低低的嗓音,好像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不仔细听就会错过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指尖摩梭着烟头,陈洛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沉默了,电话那头的人就继续说:“我现在坐在院子里,对面就是山。”

“其实,这几天都挺想见你的。”

作者有话说:

洛愉要失控了

第38章 追到你身边

坐在开往常德的动车上,陈洛愉伸出手,在满是雾气的玻璃窗上写了个“愉”字。

昨天半夜,寒潮席卷了整个华中地区,普遍降幅达到了6至8度。今早陈洛愉起床时想看看外面的天气,躲在被窝里的钟航不让他开窗,说夜里都被冻醒了。

其实陈洛愉也不在意这座城市的气候,他打开天气app,看了看常德的情况,还是清一色的雨,几乎每小时都显示下雨的图标。

昨晚他搜了下最近湖南的降雨,受牵连地带几乎都在山区。之前他从没了解过这些,昨晚看了几篇报道后才知道部分地区受灾严重,不少良田和养殖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在这之中也有好消息,中国气象网在昨天的最新发布是这阵持续的降雨差不多要结束了。

看着悬挂在玻璃窗外的雨点,陈洛愉拿出手机,又一次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

他坐得是开往常德的最早班次动车,不过要在长沙中转。中转的四十分钟里,他到长沙站的麦当劳解决午饭,又买了两个巨无霸汉堡和薯条以及辣翅,打包后带上车。

抵达常德站已经下午三点了,他没告诉陈飞麟自己会过来,就凭着导航路线和网络上百度来的经验,从常德站直接包车去了鼎城区下面的景河村。

最近接连下雨,来常德旅行的人大大减少。司机见他没带行李,又不像本地人,便问他是不是去找人的。

司机很热情,普通话也算标准,他便打听起景河村受灾的情况。

司机“啧”了声,指着他那一侧的窗外,“你看我们这城区嘛都淹了点,下边更不用说咯,靠近澧水洪道的几个村子前两天路根本进不去。”

“你要是提早两天来,就算再给我五百也过不到那边。”

陈洛愉盯着窗外的地面,确实有积水现象,他又问:“那现在水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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