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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一个抬眸便和纪梵对上了视线。

男人似是一路跑过来,额间沁出细密的汗。和方才的临危不惧不同,此刻他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剑眉紧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的阴冷。

威慑力太强,简清蓦地一怔。

错过了褐色的瞳仁中,眨眼消散的放松。视线中,纪梵抿着唇,面色不善地朝她走了过来。

许是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压迫感和质问的意思过于强烈,简清心虚地低下了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这样的情绪在法庭上不曾有过,也是她第一次在纪梵面前,生出弱势的情绪。

纪梵盯着女生毛茸茸的头顶,目光从她骇人的手臂上移开,陡然落在染了血迹的脸蛋上,心里有一股郁气不作声地全部往上涌。

方才在天台的那一场闹剧他见的多了,从头至尾都是从容不迫地看着主角和配角的情绪变化。

毕竟无论跳与不跳,都影响不到他的利益。

所以在翟迎跳下去的那一刻,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和年少时在听筒里听到的最后几个字重合在了一起:

终于解脱了。

是啊,她如愿解脱了。

可是松懈的状态持续不到一秒钟,所有的置之度外都在看到简清掉下去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他的慌乱显而易见,凉意自心尖尽数蔓延疯狂麻木他的感官。他甚至连趴在天台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推开门往下冲。

现在看到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纪梵遏制着满腔的负面能量,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直至半晌,才能心平气和地说出一句话:

“简清,你看着我。”

简清没应,咬着唇瓣倔强地低着头。

纪梵拧眉,眼梢都带着异样的红。即便刻意收敛,但话语里的戾气还是冲破往日伪装的温柔,不受克制:

“如果消防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下面没有救生垫,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会剥夺你的生命?!”

男人的声音一贯的好听,如今染上了点怒意,依旧清冷得听不出多少情绪,训斥得直白不懂委婉:

“她想跳证明她不惜命,你跳就是愚蠢!”

“场面话说得那么漂亮,可你跳下去了又能改变什么!能解决什么!?她的父母会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那你呢简清!”

他的声音有些哑,生气却暗藏不住其中的无奈。最后的那一句询问,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卑微和妥协,苦涩到了心坎。

“你想让谁经历失去的痛苦?”

纪梵的眼睑轻颤,描绘着女人的眉眼,不肯偏离一瞬。

心里塌了一方又一方,就像多米诺骨牌,从她掉下去的那一刹起开始塌陷,直到此刻看到她,骤然结束。

头顶的数落,凶狠不见柔意,在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简清的身形几不可见地怔了下,酸涩的情绪只能靠握紧双手来忍耐。

她没有父母,自然没有人会因为她的不辞而别活在阴影之中。

这个事实,既该愉悦又不忍悲哀。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男人漂亮的手垂落在身侧。挽起的袖口下,腕上的手表不断反射着光芒,刺得她双眼发痛,眼眶愈发温热。

还记得不久前在亭心湖畔,这只手牵着她时,无声却给予了一定的心安和温暖。

令人留恋,令人贪婪。

“纪梵。”

简清抬起头,念着他名字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明显的哭腔。睫毛沾着水珠,通红的眼睛泛着水意,雾蒙蒙的,溢满了委屈和脆弱。

她抿了抿唇,强忍着泪意,想要伸出手却不敢有所行动,只能孤注一掷地望着他。像是只受了伤的小兔子,眼巴巴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你能不能抱抱我。”

第一次。

我感到委屈只敢对你说,帽子脏了。

第二次。

我却忍不住想要从你身上寻求依赖。

如果还有第三次。

我想我大概是,有点喜欢你。

……

想让谁经历失去的痛苦?

你会吗?

第34章第三十四页“我这一身傲骨,不碎也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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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港一中的宿舍楼下,一片混乱。救护车和警车拦住了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护士走到他的身侧,温声询问:“同学,你有哪里受伤吗?”

少年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的那摊血迹,机械般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护士皱眉,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校服:“可是你的衣服……”

“这不是我的血。”

纪梵毫无征兆地打断她的话,视线从被拉得严丝合缝的裹尸袋上移开,冷静得宛若陌生人一般,解释:

“这是我妈妈的。”

闻言,在场的警察和医护人员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他从他们眼里看到了诧异、怜悯、悲哀以及同情。

同情。

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收到的眼神。

之后的流程依旧正规地进行,作为目击证人,警察例行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而作为死者家属,医院也会向他通知噩耗。

那个漫长的下午,纪梵站在医院阴暗无人的长廊上,从黄昏等到了黑夜,历经数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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