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敢用性命作担保,老奴每一句都是实话实说!”谭婆子看了郁青青一眼,随后又朝秦悦埋着头道:“当时王妃和这小道士一起滚在地上,王妃衣衫不整,身上还湿着,看到老奴和几个人过去了,王妃才马上推开小道士!”
“那是他摔倒了,正好摔在我身上,我怎么衣衫不整了,你看我脱了一件衣服没?”郁青青瞪着谭婆子,也忘了自己想拿休书离开的打算,挥舞着两只胳膊,脸都被气得发了红。
转眼看前方或站着或坐着的人,都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自己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还被撩起扎在腰带内。
郁青青将裙子拉了下来,不服道:“这谭婆子之前被我打伤过,她巴不得我去死才好,怎么可能实话实说?这样的人也能做证人?”
“王爷,张虎他们也和老奴一起看见的,王爷可以让他们说说,是不是老奴说了假话。”谭婆子很快就回了郁青青,语气笃定得几乎连郁青青自己都觉得说假话的是自己。
这一回,她隐约明白了一件事:这谭婆子,似乎再也没把自己当王妃了。
之前她的确对自己不敬,但还没有这样猖狂,而这一次,她却是卯足了劲来要把她的歼|情坐实,一点也不担心她王妃的名分,不担心以后会被她报复。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确信能把自己这王妃扳倒。而她同时似乎也很清楚王府的权利在谁手上,极力想在虞侧妃面前邀功,这一次,被她当成绝好的机会!
有了这判断,郁青青已经能知道那什么张虎一群人的证词了,如果不是口径一致,谭婆子怎么敢这样作担保?
果然,下一刻进来的就是那四个抓他们回来的壮汉,异口同声一口咬定和谭婆子看见的一样,甚至叫张虎的还交待细节道:“那里有块大石头,当时王妃躺在石头上,小道士正压在王妃身上,王妃还说……说把她的腰都要压断了……”
这后面一句话,周围人的神情完全像听到极难听的淫|词浪语一样,眼神极鄙夷地看向郁青青。
而一旁,正太早已忍不住大声嚷嚷道:“我没有,我没有,你们根本就没看清楚在这儿乱说,我是去找我师傅的!”
“如此,王妃还有什么话说?”秦悦完全没有理睬正太的否认,盯着郁青青,脸上的笑竟然淡了下去,语速也更慢了一些,这让郁青青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好久她才想到自己准备离去的打算,这才安了些心,心想既然是欲加之罪,那就加好了,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自己斗去,老娘拜拜不奉陪了!
看了看虞侧妃,又看看跟着她手下做事的杨元谭婆子张虎等等一些人,郁青青一笑,“天衣无缝的,王爷觉得我还能有话说么?”
秦悦慢慢开口:“所以,王妃是认了这歼|淫罪?”
歼|淫罪?还有这个罪么?郁青青疑惑了半天才猜测到,莫非是那什么七出之条?犯了这一条,当然是足够被休了。
郁青青沉默。虽然想被休,但郁青青还是无法承认说自己和人有歼|情,但反驳也没用,又拿不出证据,只好不开口,就当她默认好了。
没想到秦悦没说话,正太却急了起来,大声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说着就转过头来看向郁青青着急道:“你快说你是去找我师傅的啊,我也是去找我师傅的,我不要被判歼|淫罪,我没有!”
秦悦没管他,只看向郁青青道:“王妃是要见官判决,还是任本王处置?”
他的语气竟失了以前的悠闲,虽然又笑了起来,却变得有点阴森森的,再看正太的脸,竟吓成了猪肝色,郁青青的底气一下子全没了,忐忑着问:“不是……休妻,把我送回姚家么?”
这一下,秦悦笑意浓了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王妃如此想么?天底下竟然有敢给本王戴绿帽子的人,这人自然要重罚。”说着,朝着身边的红衣女人问道:“千媚觉得姚舜英此人,本王该如何处置?”
那红衣女子一笑,说道:“妾身不懂法,也不懂王府家规,如何能知道,当然还是王爷作主。”
“不懂也可以说说看。”秦悦再次要求。
红衣女子知道逃脱不得,看看郁青青,又看看虞侧妃,似乎在心里掂了掂两人的份量,这才说道:“去年听说平西王的一个妾与外面的货郎私通,被交到官府当众脱去衣服处了杖刑,王爷比平西王有身份,又是更应该遵守妇道的王妃,自然不能比这个轻。”
脱衣服?杖刑?郁青青一听就吓住了,这无论是哪样她都承受不了啊,脱衣服多丢人,还杖刑,她看过《甄嬛传》,也知道那一下子把人打残的“一丈红”,这几板子下去,她恐怕屁股都烂了。
就在她惊恐时,秦悦含着此时看来极诡异而可怕的笑容道:“那千媚说一说,有什么刑罚,是比这个更重的?”
“这个,妾身就真不知道了。”千媚回道,她似乎因为初来乍到,并不敢乱说话乱得罪人。
这一次,秦悦并没有逼她回答,又将目光投向郁青青:“本王倒是想到了一样,既能罚得重,又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惹怒本王的下场。”说着,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看着郁青青微笑道:“听说有一种木驴,驴背上制了一根二寸粗一尺长的圆棍,可让淫|妇脱光了衣服坐在那圆棍上,那将淫|妇的腿用铁钉钉在驴背上,然后就可以稳稳当当抬着上刑场受罚了,既可以游街示警,又可以惩罚王妃的不忠,本王觉得甚好,王妃觉得如何呢?”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都平静了下来,连那与己无关的千媚脸上都白了起来,更别谈郁青青了。
所谓坐在圆棍上,她听明白了,就是要让木头插到下|体去,可是……一尺长,小学她就被老师教过“眼离书本一尺远”,那样一坐人还要去什么刑场,早就没命了!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王府里,红杏出墙了不是被休,而是受死,难怪虞侧妃费尽心机,难怪谭婆子那么得意,原来她的下场竟然是死!
怎么办,怎么办?这歼|淫罪她自然不能认,可事到如今她该如何解释清楚?
那一旁,虞侧妃倒装起善心来了,在秦悦身旁一副同情模样道:“可是王爷,王妃的罪似乎没这么大,这样会惹来非议么?”
秦悦往椅子上一靠,看着郁青青笑道:“让本王受此大辱,罪还不够大么?本王还记得王妃曾骂过本王乌龟王八蛋,本王竟是愚钝,现在才醒悟。”
虞侧妃一听郁青青还这样大胆过,当场就吃了一惊,看了看郁青青,再不说什么。不管怎样,她是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犯了这样的事,就是去找太后又怎么样?敢对王爷不忠,太后也保不住她。
正太在一旁急得冷汗直冒,忍不住朝郁青青紧张道:“你快说啊,快说是去找我师傅的,我要得道成仙,我不要死!”
郁青青也心慌着,想到那什么木驴就心里发寒直打冷战,听见他的催促无奈道:“你以为我想死么,还要说了别人信啊!”
“你……你……怎么有你这样的王妃,你真是害死我了!”很清楚捉歼捉双后肯定是两人都跑不掉的,正太急得直跺脚,无奈朝秦悦诉冤道:“我真的是去找我师傅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玉清观的人……”
秦悦却并不看他,只是一动不动瞧着郁青青。
从他的眼神里,郁青青突然看到了希望!
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急着要将她处罚,而是这样看着她,这很可能代表:他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她不知道秦悦真正生起气来的样子,但此时,从他的眼神里,她似乎看到了玩味--几次对峙,他都是这样看她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他的抓到的猎物,他放她玩着,然后悠闲地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换句话说,他似乎在等着她下一步表演什么来给他看,既然他并不是那么想要她死,那她也许真的能试图躲过这一劫呢?
看着秦悦,郁青青突然正色道:“王爷,我觉得不公。”
秦悦好像多了些劲头,问道:“嗯?怎么不公了?”
郁青青便接着道:“爷明明口口声声叫我王妃,却丝毫没有把我当王妃”
“哦?”秦悦问:“王妃此话何解?”
郁青青慢慢道:“没错,我今天的确是以进宫的名义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又被人看到和一个年轻英俊的小道士单独在一起,有行为不检的可能,需要我来对此作出解释,我自然要解释,可却不是在这个地方。”
所有人都看着她,虞侧妃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然后又是肯定万无一失的心安,谭婆子满脸不屑,正太则带着不敢有太多的期待。
而秦悦还是含着微微笑意,“那王妃要到哪里去?”
郁青青有意抬了抬头,一副仍然尊贵的样子:“我是王妃,我有了事,自然要向比我身份高的人解释,自然要由比我身份高的人来判定我是清白还是真有罪过,结果呢?我被人不闻不问,直接押到了一个侧妃的院子,然后侧妃、姬妾、甚至是下人,一起高高在上来审问我,这合理么?说到这里,我还要说一件事。”郁青青看向秦悦道:“王爷,我是你三书六聘娶回来的妻子么?”
秦悦停了半晌,缓缓回道:“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让郁青青心里突然有些怪怪的,竟感觉这句话让他们之间有了那么一分暧昧,随后才发觉和一个种马来暧昧太可怕了,马上就将这乱七八糟冒出来的东西压到脑后去,认真对待眼前的问题,严肃道:“既然我是王妃的妻子,那要是有别的男人来碰我,王爷高兴么?”到这里,郁青青忍着心中的恶寒,继续说道:“按我所想,我既然是王爷的妻子,那我的一切都属于王爷一个人的,这一切里,自然包括身体,王爷觉得是么?”
秦悦又笑了起来,手上抚着坐椅上的扶手,瞧着郁青青柔声道:“王妃的身体,自然只属于本王。”
好,这就对了!郁青青正要接着说话,没想到他却补充道:“不管本王要与不要。”
要你妹!郁青青在心中怒喊,忽略掉他的轻视,继续严肃道:“可是现在,王府里的下人不知是谁在背后撑了腰,竟然敢来碰我!我不只为自己恨,也为王爷恨,一个男人敢去随便欺负另一个男人的妻子,那证明他完全没把那个男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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