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把登山包里的热水壶和巧克力拿过来给她,
“我下车去看看。”
他从包里取出来一面反光镜,又拿了绳索,踢开被雪封住的车门。
方幼宜原本想跟着一起下去,但车窗一开一关都是暖气流失。
纪临舟踢开车门,动作利落,很快从外面车门重新封上。
方幼宜从车窗里往外看,纪临舟绕着他们停车这边的位置看了圈,又回到车旁,从后备箱里取了反光板,放到了车顶上,又用绳索把反光镜绑在了他们附近的一块石壁上。
方幼宜担心他手上的伤口,看他在石壁那边固定好镜面往车边过来。
车门开关的瞬间,方幼宜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极速降温,室外的寒意刺骨。
纪临舟上了车,用力关上车门,把冷风和雪隔绝在外面。
只一会儿的时间,他身上的黑色冲锋衣上已经有了不少雪粒。
“热水。”
方幼宜把手上的热水壶给他。
纪临舟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把水壶又放回去,
“他们应该晚点就会回来,向导对这边的路况熟悉。”
他开口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方幼宜点头,她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但随着车厢燃油的耗尽,车里的温度很明显地在下降,身上的防寒服已经有些不太够用了。
她身上还穿着纪临舟刚才给她套上的长羽绒服,、
“车上是不是没有衣服了?”
方幼宜看着他,觉得他身上的衣服的冲锋衣好像完全不够保暖。
纪临舟没说话,从后排把他的登山包拿过来,取出来里面的睡袋和毛毯,还有一些暖身贴。
“自己贴上。”
纪临舟把毛毯给她披上,又把暖身贴给她。
方幼宜愣了下,把毛毯拽下来,
“我不冷,你穿的少。”
纪临舟抓着她的手,看着她,
“披上。”
他口吻简短,没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用毛毯重新包裹住她,低头把车座调整了下,靠近几分,撕开暖身贴给她。
户外的雪眼看着几乎快大到把前面的玻璃窗都覆盖住,车里的温度也明显下降的很快。
方幼宜感觉到即使穿着防寒服和毛毯,也仍旧是冷的。
纪临舟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又试图重启车里的GPS定位,但显然没有什么信号,户外的雪下的有些深,几乎都快把车轮陷进去。
方幼宜一直在吃巧克力和能量棒补充热量,但还是感觉到冷。
车里的之前依靠暖气的热意也渐渐消散,跟户外比起来没好多少。
外面的天有些黑下来,不知道几点了,方幼宜感觉冷和困,精神已经有点不太好,很想睡觉。
“方幼宜,先别睡。”
纪临舟握了握她的肩膀,把热水壶打开给她喝热水,
“我下去看看,帮我看着,不准睡。”
方幼宜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但还是强撑着点头。
纪临舟下了车,清理了车顶的积雪,又把玻璃窗外的雪清理掉。
方幼宜从车里看着他,迷迷糊糊觉得冷,又有点困。
“方幼宜。”
纪临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车上,把睡袋打开包裹住她,又抱住她。
方幼宜感觉到他身上也同样的冷,但好像比她的体温要高一些,
“别睡。”
纪临舟在她耳边跟她讲话,手扣着她的手指,两个人指尖和手掌都同样冰凉。
方幼宜觉得很累,眼皮也很重,抬起眼睛看他。
视线有点模糊不清,车厢里也变得有些暗,只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雪沙沙沉闷的声响落在车顶上。
“方幼宜。”
纪临舟一直在跟她说话,方幼宜想要回应,但好像没有。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纪临舟抱住自己,又把他身上的冲锋衣脱掉披在她身上,她想要推开他。
车里的取暖工具几乎都用在了她身上,再把衣服脱给她,他自己怎么办。
“方幼宜,别睡。”
纪临舟圈紧她,几乎完全地用身体抱住她,在她耳边跟她说话,
“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你那盆兰草,我没让周姨丢掉它,我已经把它重新救活了。”
“等你这次回去就能看见。”
“还有,你不是想要去国外的实验室,不是不想我再缠着你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下山回去,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
耳边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冷颤,方幼宜听的清楚,她想说不是,她没有真的讨厌他,也没有真的想他不再来打扰自己,她甚至已经开始有点想要原谅他了,等从这里出去,他们就和好。
但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下降,车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视线也渐渐什么都看不清楚。
—
鼻息间的消毒水气息有些苦。
方幼宜感觉头很晕,还有点痛。
耳边声音慢慢变得清晰,有些嘈杂,好像是有人在用藏语讲话。
“医生。”
方幼宜又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
“人醒了。”
她听见有人说。
病床边有脚步声过来,她感觉有人扒开自己的眼皮。
“幼宜,”
好像是实验室的师姐在叫她的名字。
“没事了,缺氧反应还没好,人已经醒了,再等等就好了。”
医生用带着点当地口音的话讲完,师姐连连说了谢谢,对方又离开。
方幼宜意识慢慢回笼,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车里,纪临舟抱着她让她不要睡。
“醒了没?”
师姐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又把病床往上调了调。
方幼宜人已经完全醒过来,接过师姐拿过来的水,喝完,
“纪临舟呢?”
她开口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失温后变得极度沙哑。
师姐愣了下,
“在其他病房。”
方幼宜想到他最后好像是把车里的取暖工具全部都给她了,
“他醒了吗?”
师姐给她倒水,转过身去没有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醒了吧,幼宜,热水好像没了,我出去帮你倒个水。”
师姐拿起热水壶转身从病房出去。
方幼宜身体有点痛,失温后的反应还没完全恢复,她拔掉手臂上的针,起身从床上下去。
这边是镇上的医院,人很多,除了一些当地人打扮样子,走廊外面居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游客,看上去也好像都是来滑雪登山的。
方幼宜从走廊外面往前走,刚刚师姐没说纪临舟在哪间病房。
她对这边也不太熟悉,一直走到前面的楼道口。
门口病房的长廊边有两个人也穿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