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为什么不换?”
对方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平静,带着几分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
方幼宜手指停在屏幕上,抬起头。
纪临舟坐在对面,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多久。
整个一楼大厅里,只有他们这一处的灯关掉了,隐隐约约的看不太分明。
纪临舟只穿了件单衣衬衫,五官线条在微暗的光线下也显得深刻而立体,膝盖上随意地放着不知道从哪儿拿过来的杂志,翻开停留在某一页。
上次见面还是他带自己去见宁絮,之后他忽然亲了自己,然后留下那番有些莫名的话后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方幼宜没有说话,只盯着他看了会儿,坐起身把手机上还在跳动的来自钟静的电话挂断了。
纪临舟看着她,拧开桌上的一瓶苏打水,推到她跟前,淡淡道,
“车在外面,一起回家。”
他说完,站起身,往方幼宜这边走了两步,在她跟前站定,停下脚步。
方幼宜仰头看着他,大脑处于酒精和刚刚睡醒后的空白里。
纪临舟视线淡淡扫过她,伸手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转身走出大厅。
—
纪临舟提着外套从餐厅一楼出来。
徐易把车停在门口的空地,等了已经有快一个小时,看见他出来立刻走过去拉后排的车门。
纪临舟把西装外套丢进车后排里,并没有进去,只是忽然转过身,
“带打火机了吗?”
徐易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来打火机,跟烟一起递过去,
“纪总。”
纪临舟接过,走到一旁的小花坛边去抽。
徐易等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并没有问出口。
公司这段时间都很忙,纪临舟一周前半夜从港城坐飞机去了趟洛杉矶,忙完那边的工作后昨天才回的京北。
徐易半夜去接机,原本是打算送他回公寓那边,但纪临舟却直接让他开去了酒店。
晚上来这边跟合作方吃饭,离开之前纪临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又折返回去,在大厅待到现在才出来。
徐易是个合格的打工人,从在纪临舟身边开始就一直秉持着对老板的私事绝不多过问一分,但心里也大概清楚多少跟他们纪总夫人脱不了关系。
前面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徐易抬起头。
方幼宜捏着手机在一边跟人打电话,一边目光张望着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徐易立刻过去把后排的车门拉开,很懂眼色地先叫了声,
“太太。”
纪临舟还站在侧边的小花坛那边抽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方幼宜挂了电话,走过来,有些腼腆地嗯了声,没马上上车,只是视线往纪临舟那边看了眼,
“我的包还在楼上没拿,等会儿学姐过来拿给我,可能要等等。”
徐易当然没问题,一个小时都等了,肯定也不介意这一会儿。
纪临舟在那边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了,转过身目光朝着这边扫了眼,什么话也没说,走过来先上了车。
方幼宜在车窗外站了会儿,似乎有点纠结,没进去。
过了会儿有个短头发长相很英气的女生从餐厅里出来。
方幼宜开口叫了声,
“师姐,我在这边。”
钟静立刻过来,十二月初的京北晚上,空气里呼出来的都是白色的气。
“你的包。”
钟静把包给她,又有点不太放心,
“没事吧,刚才喝的是不是有点多?”
方幼宜摇头,她这会儿酒醒了不少,只是轻微的头晕。
钟静注意到边上的黑色宾利,还有站在驾驶座旁的徐易,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方幼宜那位新婚老公的车了,
“那行,你注意点啊。”
方幼宜嗯了声,等钟静走了才抱着书包从侧面绕过去上车。
车厢里开了暖气,纪临舟身上那股烟味儿早就在外面就散开了,不过方幼宜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精味道。
明明只是几杯果酒而已,怎么会这么重的气味。
她往一旁从侧开了些,悄悄把车窗开了点缝隙。
车子开到家,方幼宜吹了些冷风,感觉酒醒的也差不多。
进了客厅,方幼宜先放下自己的包,第一件事还是去阳台给自己的那盆兰草浇水。
之前的那只银色的打火机这几天一直都放在阳台上,方幼宜每天早晚给兰草浇水的时候都能看见它,现在它的主人终于回来了,也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方幼宜浇完水,把那只打火机拿起来,进客厅里。
纪临舟不在客厅,厨房的灯开着,有开火的声音传出来。
方幼宜走过去,把打火机放在外面的岛台上。
厨房的门是透明的玻璃门,檀木色的边框,能够看见纪临舟高瘦而冷淡的背影,他衬衫袖口卷起来,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正在煮东西。
方幼宜看了他一会儿,没叫他,拿起自己的包上楼打算收拾一下去洗澡。
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方幼宜忽然想到点什么,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把里面的那几盒的东西全部都拿起来塞进自己的衣柜里面。
虽然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可能避开,但是能晚一点还是晚一点比较好吧。
把衣柜整理了下关上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幼宜翻出来手机,裂开的屏幕有些狰狞,是纪临舟的电话。
她愣了下,手指滑动了好几下才接通。
明明就在楼下,还要给她打电话,方幼宜语气不是很高的开口,
“怎么了?”
“下楼,”纪临舟言简意赅,
“给你煮了醒酒汤。”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
方幼宜握着手机,看了眼衣柜,拖着脚步慢吞吞地出去。
醒酒汤放在岛台边上,纪临舟站在冰箱前,正在往杯子里取冰块。
方幼宜走过去,端起醒酒汤。
还很烫。
她没办法马上喝完。
纪临舟拿着装满冰块的杯子过来,在她旁边开了酒,往里面倒。
他拿了两只杯子,都倒了酒。
方幼宜站的离他有点距离,很刻意地去忽略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两个人之间变得有些怪怪的。
如果纪临舟这个时候又要亲她,她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意外,但也不会开心。
杯子倒满了酒,推到她手边。
方幼宜摇头,把酒推回去,
“我不喝。”
纪临舟目光看着她,神情自然,
“没太多度数。”
方幼宜抿了下唇,拒绝的很坚决,
“没太多也不喝。”
纪临舟看着她,没说什么,仰头自己一口干掉了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