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多虑,我只是路过。”安婳淡淡的道。神情中有了一丝不耐烦。
紫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别以为你攀上祁禹,又让你弟弟娶了芯月,便能耀武扬威,我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父皇现在不过是被你们蒙蔽了,待父皇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必定会处置你们,还我母妃清白,我到时候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这宫里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紫秀竟然还觉得卫海棠是冤枉的?安婳不由冷笑了一声:“已经证据确凿的事,你母妃还有何清白可言?她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她早就该有此报,而且卫海棠如今已经不是贵妃了,公主继续叫她母妃似乎并不合适。”
紫秀眼睛里的怒火燃烧得更盛,“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对我说教?你凭什么用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来看我?你不过是一个卑贱臣子的女儿而已,我是大祁的公主,生来就比你尊贵。”
冬桃不由出声怒道:“太子妃是公主的皇嫂,公主怎可对太子妃如此无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主说话!”紫秀怒容满面瞪着冬桃,扬手就要打冬桃的脸。
安婳眸子一抬,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骤然抬起手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推了回去。
紫秀脚下一崴,摔倒在地,气急败坏的看着安婳,“你敢推我!”
她倒在地上却没有婢女去扶,她自从脚腕受伤后,本就嚣张的性格,越来越暴躁了,自从卫贵妃被贬、祁叹被关禁闭后,她的脾气越来越坏,婢女们受尽了她的欺凌,所以此时大家便全都站着没动,甚至是冷眼旁观,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安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冰冷的道:“公主似乎打人打得上瘾了,但是本宫的奴婢就不劳你教训了。”
安婳看着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怜悯。
紫秀生下来后便顺风顺水,如今接连受挫,腿伤无法痊愈,母妃和兄长接连倒下,她至今还无法接受这些事实,所以行事才愈加的张狂。
安婳没有再看她,转身便走。
紫秀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安婳一点也不想再和她多做纠缠,多说无益,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
第123章
三个月后, 越王府里传出消息, 李文儿又怀孕了。
安婳听到消息, 不禁有些惊讶, 不是说李文儿上次滑胎极为危险,对身子损伤很重吗?
这么短的时间, 李文儿滑胎之后身体能调养好么,竟然这么快就又怀孕了?算算时间, 距离她之前滑胎, 也不过才四个月而已。
不过不管大家有多么惊讶, 景韵帝都很开心,他认为这是一件喜事, 如今祁禹处理政务的能力越来越强, 他渐渐把朝事交给祁禹,他每日专心休养身体,偶尔指点一下祁禹, 祁禹处理政务越来越得心应手,需要他指点的时候就少了, 他日子过得无聊, 听到李文儿怀孕,不由心里一宽, 日后如果有孙子陪着, 他的生活就有乐趣了。
他一高兴, 对祁叹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赏赐了一些东西去越王府, 命人好生照料李文儿。
景韵帝因为心中郁结难舒,身体一直没调理好,日渐衰弱,他之前一直不肯册立太子,如今对祁禹却下足了心血,亲自教导祁禹如何当一位帝王,一是因为他对祁禹有愧,二是因为他老了,真的需要好好的栽培一位继承人。
这些年他不册立太子的原因,一是担心打破朝堂上势力的平衡,二是因为祁叹没有一位帝王该有的魄力。
祁叹耳根太软,既听他娘的话,又听他心腹的话,这样的性子如果成了皇帝,只会被朝臣们掌控他,而不是他掌控朝臣们。
那个时候景韵帝除了祁叹没有选择,当时他怀疑祁禹不是他儿子,自然不考虑祁禹,祁航身子太弱,祁琛年纪太小,只有祁叹能担当大任,可是他对祁叹又不够满意,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立太子。
如今祁禹能力出众,堪当大任,让他惊喜万分,就连祁航也让他惊喜,这段时间,祁航的身子也稍微好了一些,渐渐参与到朝堂上,祁航身子虽弱,没想到有些见解却十分不错,虽然不及祁禹,却比祁叹果敢,以后有祁航扶持祁禹,他也可以放心了。
景韵帝教导祁禹时,他说的对的地方,祁禹认真听他将,他说的祁禹不认同的地方,祁禹便沉默不语。
景韵帝也并非一定要让祁禹听自己的,祁禹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祁禹虽然冰冷,却礼贤下士,虽然性格强势,却听得进谏言,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因此十分欣慰,把大祁的将来,交到祁禹的手里,他放心。
日子有条不紊的前行着,景韵帝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这日李汉儒进宫面圣,面色有些憔悴,他最近过得并不好,景韵帝本就把推陈出新的事交给了祁禹负责,李汉儒作为老派的代表,自然首当其冲,因此有些焦头烂额。
李汉儒跪在大殿上,声音哀切的说李文儿之前因为滑胎,本就体弱,这次养胎极为不易,她被软禁在越王府里,心情积郁,整日以泪洗面,他担心长此以往,胎儿会保不住,所以请求景韵帝开恩,允许李文儿回娘家养胎。
一听胎儿有可能保不住,景韵帝立刻有些坐不住的急了起来,可是哪有让儿子的娘子回娘家养胎的道理?如果传出去,好像夫家亏待李文儿了似的,景韵帝蹙着眉,眸色沉沉的看着李汉儒。
李汉儒仍旧跪着,面色恭敬。
景韵帝犹豫片刻,大手一挥,将越王的禁闭解了,先把皇孙健健康康的剩下来才是重要的。
祁叹解除禁闭的事,在朝堂上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木已成舟,祁禹如今是皇太子,以景韵帝对其的信任,就算祁叹出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太子的位置已经坐稳,祁叹出来也不过是一个王爷罢了,而且还是一位罪妃的儿子。
祁叹出来后低调了很多,每日上朝下朝,没有为卫海棠求情半句,这一点让景韵帝极为满意。
祁叹跟以前他的那些拥护者们划清界限,事事以祁禹为先,有决策一定先征求祁禹的意见,好像真的把祁禹当做了未来的皇帝一样敬重,祁禹对此泰然处之,他恭敬,祁禹便祥和。
两人这幅兄友弟恭的模样,看得景韵帝欣慰又宽心,觉得自己的决定果然是对的,没有了奸妃的作恶,宫里又恢复了祥和,儿女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大祁将来在他们的手里必定继续繁荣昌盛,他心情愉悦了,便希望儿女们的关系可以变得更加和谐,于是这日他趁着自己精神好了一些,下旨把儿女们都叫进宫里陪他用饭。
祁禹接到旨意微微皱眉,没有派人回府通知安婳,而是他亲自回府去接安婳。
他回到东宫的时候,安婳正趴在矮榻上看话本。
祁禹走进门,就看到她的脚悬在矮榻下,心情极好的晃动着。
祁禹不由低笑,走过去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吻,然后才启唇道:“父皇命我们入宫用饭。”
安婳一怔,从话本上移开视线,“入宫用饭?”
祁禹点头,摸了摸她的发丝,“皇子公主们都会去。”
屋外的阳光照在安婳的眼睛上,她不由眯了眯眼睛,低叹了一声,真是不想应酬那些皇子公主们,想起祁叹阴沉的眼、李文儿阴阳怪气的模样、还有紫秀越来越刁蛮的性情,她就发愁。
真想躲起来,不见他们。
祁禹俯身,高大的身躯帮安婳遮住了大片晃眼的阳光:“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只是父皇的命令不能违背,我们去少待一会,就找个理由回来。”
安婳嘴角向上弯起,笑了起来,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然后道:“看在小郎君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就为了你多忍忍他们好了。”
祁禹忍不住笑了两声,眼角眉梢都沾染了斑斓笑意,贴近她耳边道:“那为了感谢小娘子的忍耐,小郎君晚上肉偿如何?小郎君承诺,必定会让小娘子畅快。”
安婳雪白娇嫩的小脸迅速红了起来,伸手捂住了眼睛,只露出带着笑意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