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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皇朝鼎盛,那么王陵所在之地自然也奢华庄严,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片破败荒凉。近处有一座新的陵墓,规模适中,估计是楚怀风在长宁宫大火后为时容建的,因怕朝野反对,没有以规格建造。
洛珽骑在马上,扫了一遍这个荒地,指着一处立着巨碑的陵寝说道,“就是这里,破开。”
士兵们一声令下,纷纷拿着铲子和擂木,将封土破开。
虽然皇后死时临安国力仍在,陵墓修得坚挺,但因临安王后来重新把坟墓破开葬入贤妃的尸身,现在他们再度挖开时,就容易了很多。
临安王这狗皇帝,居然就为了那么个心狠手辣的奸妃如此对待时容,洛珽呼出一口冷气,心内的尖锐隐痛实难忽略,只希望还能有机会,以后对小殿下好点,再好一点。
“大人,找到了!”
洛珽凝神,策马上前查看,一具雕满天宫奇景的楠木棺椁被拉出。既是知道里面的并不是时容的母后,洛珽也不与死人客气了,“撬开。”
棺板被撬开扔到一边,露出里面残破丝绸包裹着的东西。
一旁的士兵见此情形都惊恐地推开,唯有洛珽丝毫不惧地凑近。
只一眼,他就知道成了。
丝绸里贤妃的骨殖,竟然泛着贝壳的哑光,诡异森森。
得了洛珽的飞信,楚怀风整个人蓦地麻木了,半饷才感觉血液回到四肢,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直至脸上一片湿润。
想到太医的回禀,时容总是昏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候少,好不容易喂了小半碗稀粥,毒发时又会全部吐出来。
不去想洛珽可能赶不上的可能,他现在很想见见他。
为了让太医进内,那日的隔天他就令人拔取了钉紧帐帘的铁钉,在时容身边,闫珉自然也不会逃走。
楚怀风在帐外站了一会儿,终是拗不过思念,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出乎他意料,时容是醒着的。
他半靠着床头,闫珉伏在床边睡着了,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时容空着的另一只手则慢慢地梳着闫珉半束的长发。
听得有人进来,时容看着他,小声道,“陛下。”
楚怀风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洛珽已经找到贤妃的骨殖。”
“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的么?”,时容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脸上留着淡淡的笑意,楚怀风知道他的笑容不是为解药,不是为他,只是因为闫珉在他身边罢了。
楚怀风叹了口气,“我很想你。”。
此时,闫珉慢慢地清醒过来,他本就睡得浅,这下更是彻底醒了。
闫珉见是楚怀风,下意识地站起来,把时容护在身后,“楚王陛下。”
两人一见面,气氛就是针锋相对,时容拉了拉闫珉的手,道,“我有点冷。”
闫珉对他言听计从,撇过头,不与楚王争锋,低头应了声是,便安静地坐回床边,把人紧拥在怀里。
帐里的事如何瞒得过楚怀风,他早就知道时容与他喜欢的兄长欢好了,此时见两人这情形,便觉得自己有如一个蓄意破坏的局外人,黯淡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闫珉却突然说道,“陛下此前所说的交易,闫珉没有忘记。”
楚怀风拂袖转身,讥讽道,“大公子原来这么慷慨?”
“我从来不会逼迫殿下。”,闫珉冷冷道,手上一直把时容稳稳地搂在胸前,想把人焐热一点。
触及到时容半合的眼睛,里面那些复杂的,包含着感激和矛盾的情绪,楚怀风突然就懂了,容儿脸皮薄,性格羞赧,有些事,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但楚怀风必须明白这些难言的情绪,否则就会错过了。
楚怀风轻抽一口气,大步走过去,拉住他半伸出来的手掌。
“兄长,你可会生我的气。”,时容合着双眸,两手攥着闫珉肩上的衣料,小脸埋在他胸前。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上就愈加痴缠,想要把过去的离别都补回来。
闫珉爱极了他,两人盖着一床被褥,手臂保护性地拦在他腰上,一边轻吻他的眼帘。
“我都明白。”,深深地在淡淡的兰香里呼吸,又低头去吻他的唇,情热地加重这个吻。
初尝情爱滋味,身上很快就火热起来,但惦记着时容的身体,闫珉压下那一阵情动,只是手上来回抚摸他的后背,继续说道,“容儿永远也不需再解释什么,兄长都明白。”
他的容儿心软得紧,不舍得心里的人难过,就想着法子委屈自己。闫珉怎会再让他委屈,事已至此,他会退一步。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闫珉叹了一口气,把他小心放在被子里裹好,再径自坐起身。时容这次昏睡,不知何时才又能清醒,趁着这段时间,他会去为时容以后的路铺得再好点,他会继续往后退。
走出营帐,帐外的守卫朝他颔首,说道,“陛下有令,若是闫大人出来了,就到军帐觐见。”
闫大人。这三个字的意味,闫珉自然明白,一旦他从此处走到军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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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珉微微苦笑,口中说道,“有劳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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