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而已，没事了，没事了。”
周岱的声音很温柔，胸膛也很宽厚，暖暖的，许可听着他哄人的话，感到了一丝心安。
“舅舅，我刚刚是在做梦吗？”
“是。”周岱肯定道。
许可慢慢放松下来，哭了一会慢慢平复下来了，一下接一下地抽噎。
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周岱终于想起了她手上的伤口，把人拉开，拿起她的手看，两边都破皮了，流了不少血，本来娇嫩的双手添了伤痕，显得触目惊心。
周岱从床边抽了两张纸帮她擦干血迹，说：“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拿药。”
他刚转身要走，衣服被揪住，转身一看，许可泪眼汪汪地望着她，满脸无助脆弱。
“我怕。”许可抽了抽鼻子，哭太久了，声音有点堵。
周岱第一次看到她哭，心底软成一片，神色柔和：“没事，一会就回来。”
许可看了看周围，摇摇头。
她害怕，不想让周岱走。
“乖，一会就回来了。”
许可拉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手指。
周岱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耷拉着脑袋，看着特别柔弱，心里不知怎的也有点堵，快步去书房找药。
许可定定地望着床单。
刚刚是梦，也不完全是。
这两年那些记忆慢慢变淡了，可时不时还是会出现在梦里，每一次都能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几天都缓不过来神。
那不仅是她的梦魇，也是她初中时期实实在在经历过的痛苦，这些年再怎么假装坚强，都无法忘记。
她恨那些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而最恨的就是顾今。
初中时期她从不与人为恶，就因为分配到了大宿舍，鱼龙混杂，床挨在一起，每天下铺的人都抽烟打牌到深夜，影响她的睡眠，她说了一句就被欺负。
后来她把事情告诉老师，老师找顾今她们谈了，而她们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有时间就把她拉进厕所里群殴，还拍照拍视频上传到网上。
顾今家庭背景呛，不仅没受到处分，还压下了这件事情，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一个人敢帮她。
想到过去的痛楚，许可深吸一口凉气，默默攥紧拳头。
现在她身体已经不会受伤害了，可心里的伤是无法磨灭的。
顾今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没得到报应，她必须让她尝到苦果。
许可越想越恨，根本不看自己手上的伤，拿出手机去翻陆航的朋友圈，在两人空白的聊天页面上发了第一行字。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可可。”
刚发完消息周岱就回来了，他拉了个椅子坐到床边，帮她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许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阻止也不拒绝。
她看着周岱专注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有一瞬间晃了神。
“刚刚做了什么噩梦？”周岱问。
许可没回答，她只是看着他的手，第一次认真看，才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特别白净。
她之前在家的时候也做过噩梦，被梦困住的时候会自残，可她亲妈看到了每次都骂她又跟同学打架了，从来没主动帮她处理过伤口。
许可有点想哭。
“舅舅。”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周岱抬起头，见她眼含泪光，安抚道，“别怕，已经醒过来了。”
低头的一刹那，两滴泪水落在手上，凉凉的，周岱愣了两秒后再次抬头，看到许可的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
看着那些泪珠，他的心莫名跟着绞痛，迅速贴好创口贴，坐到床上把她搂在怀里，擦掉她的眼泪。
“别哭，只是梦而已。”
他越安慰许可越觉得委屈和难过，哭得更大声了：“舅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哇……”
周岱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拿纸巾的手都是抖的。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