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涛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王书记的办公桌前低声说:
“王书记,真是不好意思,犬子从小被他母亲宠坏了,长大了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这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这次在普安市惹了祸端,现在被公安局的人给逮捕了,对他来说也算是有个教训,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吧,还请王书记别往心里去,我那个儿子脾气虽然不好,却没有太多的心眼,我估摸着背后必定有人怂恿他,否则的话,哪里会干出这样的混事来。”
王书记瞧着季云涛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站在自己办公桌一端解释,心里不由掂量起来,在一帮现任的常委中,季云涛是资格最老的,眼下自己刚刚上任,对局面的掌控并没有多扎实,这种情况下,把哪个常委给得罪了,显然都有些不太合适。
起初,当他得知季云涛的儿子居然对自己的儿子挑衅动手,心里多少有些气愤,季云涛的儿子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他老子丝毫不知情?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看到季云涛的这番表现,王书记心里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判断可能的确是有些偏颇,如果季云涛在背后曾经支持儿子某种狂妄行为,他压根就没必要到自己面前来装可怜。
王书记瞧着季云涛一脸愧疚的神情,赶紧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说:
“季部长,你瞧你这实在是太多虑了,你想想看,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解决办法,俗话说的好,儿大不由娘,你我这样的,就算是想要管教这帮兔崽子,只怕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季云涛瞧着王书记说话的口气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想起常委会上他说的那些一语双关的话,心里不由有些纳闷,这位新来的省委书记,到底哪张面孔才是真面孔呢,要说他心里当真就一点都不见怪自己儿子跟他儿子之间的摩擦?
王书记既然态度比较温和,季云涛赶紧就坡下驴说:“等我家那混小子回来了,我一定让他亲自到王书记家登门赔罪去。”
王书记听了这话,哈哈一笑说:
“行了行了,季部长,多大点事嘛,只要孩子能从这次的事情中接受教训也就好了,很多事情要慢慢来,别逼他。”
季云涛听着王书记的口气,心里不由放心了不少,刚才他假装无意的说出要季军回来后到王书记家赔罪的话,王书记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劝自己不要逼季军,这句话的前提条件应该可以理解为,等到季军回来后,也不要逼他去道歉。
季云涛的心里不由放松了一些,做为一个父亲来说,他现在心里最大的愿望,儿子能平安回来就好。
普安市纪委敬书记的办公室里,秦书凯正悠闲自得的喝着敬书记亲手泡的毛尖,跟敬书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敬书记一边喝水,一边问秦书凯:“听说了公安局那边的消息吗?”
“什么消息?”
“还能有什么消息,季部长的公子被抓的事情。”
“怎么?有最新消息出来?”
“你不会是装的吧?这么轰动的消息,你居然没听说?”
“呵呵!你一个纪委书记知道的消息,凭什么我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就必定知道,毕竟你是在市里,市里公安局的消息,你自然比我灵通。”
“行了,不管你真的假的,反正我告诉你得了,按照省里相关领导的指示,季军已经被放了,不过夏邦浩的女婿和庄力欧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行贿罪名成立,而且因为数额较大,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活该,害人终害己。”
“你倒是痛快了,你想过没有,贾爱军出事,他那老丈人能不把这口气撒在你头上?”
“敬书记,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国家干部,各自都是一片公心为人民服务,想必夏书记也不会把这笔仇记在我的头上。”
敬书记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唱高调了,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呀,用得着这么装腔作势吗?”
“呵呵!知我者,敬书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