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小章鱼吓晕了,沉入了水底。
随着水流,女人无声地走了出去,站在楼上,与下方的夏星奇和舒年遥遥相望。
夏星奇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舒年也不做声。
那女人依旧在唱歌,似是为他们而唱,待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离奇地消失了,水流也瞬间不见,随着她的离去干涸了,只留下些许湿润的痕迹。
出人意料地,夏星奇很安静,过了一会才说:“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舒年一怔,这个女人也给了他熟悉的既视感,可他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啊呀!”
昏迷的小章鱼忽然转醒,害怕地尖叫一声。直到它发现那女人不见了,才终于安心,委委屈屈地啜泣道:“没鱼权啊。”
可惜没人安慰它,小章鱼两爪抹泪,往前爬了一会,抬爪敲敲一扇房门:“这间就是圣子的卧室啦。”
夏星奇推开门,挑了挑眉:“你确定这是我的卧室?”
“是的呀。”小章鱼伸爪一指,“那个,不是圣子的钱包和身份证吗?”
“嗯,是我的。”
夏星奇拿来确认,随手扔掉,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向几个学生:“你们说,我为什么会住卫生间啊?”
没人敢作声。
舒年沉默地望着这个房间,没错,所谓的卧室真的是洗手间,马桶盖上放着夏星奇的行李箱,地上铺着被褥,空间狭窄,以夏星奇的身高躺在这里,怕是翻身都难。
被褥上散落着几件衣服,还有被撕烂的乐谱,夏星奇垂眸看了看,笑了一下,很轻快地说:“我杀了他们一家一点也不奇怪吧?”
行李箱上放着两部手机,夏星奇都顺手拿过来,晃了晃它们:“看看里面有什么喽。年年,你要看吗?”
他很大方地分享给舒年,舒年没有拒绝,凑过去了。
夏星奇先刷脸解锁了其中一部,这是他的工作用手机,全是乐谱、时间表、通告备忘以及工作通讯,电话都被团队打爆了。
他看了直接丢进马桶,很不想理会的样子,又解锁了另一部,是他的私人手机。
屏幕背景是舒年的照片,夏星奇笑逐颜开,举起手机细细凝视片刻,又最先打开相册,里面果不其然地存放了许多舒年的照片。
他本想逐一欣赏过来,舒年受不了,阻止了他:“别看了。”
“不行吗?”夏星奇牵着他的衣角撒娇,“哥哥,让我再看看,好不好?”
“不可以。”
“好吧。”
夏星奇瘪瘪嘴,无奈地放弃了,又打开微信,通讯录中的联系人寥寥无几,最新的给他发消息的人还是周莺。
舒年越俎代庖,点开了对话框,夏星奇没有阻止,由着他来,很是纵容。
两人最新的对话便是周莺叫夏星奇来海岛,夏星奇同意了,再往上翻,是周莺主动发来的视频和一张诊断书。
她很开心地说:“重温美好过去。”
视频中的夏星奇更小一些,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两个年纪相当的男孩按在地上,长跪不起,脸上满是淤青。
周莺坐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用脚踩着他的头:“说,说你自己是贱种。”
“我不是。”夏星奇说。
“啪”的一声,周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说!”
“我不是。”
“啪!”
他的嘴角被扇裂了,流了血,却依旧固执,周莺嫌手疼,叫别人过来打他。
“你是不是贱种?”
“不是。”
周莺被气笑了,尖刻地说:“成,你不是贱种,但你妈就是个婊.子,勾引我爸!”
“不准你侮辱她,分明是那个老杂种强.奸了她!”
夏星奇剧烈挣扎,那两个男孩毫无防备,被他掀翻了,他冲上去猛扇周莺一耳光,眼神凶狠:“向她道歉!”
“好啊,你敢打我?!”
周莺歇斯底里,用指甲挠破了夏星奇的脸,几个人一起上前殴打夏星奇,而诊断报告就是这次欺凌后夏星奇的伤势检查结果。
左手骨折;中度脑震荡;右耳耳膜穿孔,听力下降;前庭器官受损,身体平衡能力受影响。
视频是在两年前拍摄的,舒年记得自己看过夏星奇的访谈,那时正是他进入公司成为练习生的关键时期。
看完视频,夏星奇“啊”了一声,说道:“有点印象了。”
“那时因为受了伤,我的状态很差,考核永远是倒数前几名,差点被劝退,但我不想放弃,坚持下来了。”
“因为我想见你,年年。”夏星奇笑意盈盈,对舒年活泼地眨动蓝眼睛,“我成为偶像是为了再次见到你,让你看到我。”
“很多年之前我们就见过了。”
舒年回想片刻,想不起来,便问:“什么时候?”
“我也不记得了。”夏星奇语气闷闷的,“再找找吧。”
他翻了翻剩余的微信,但其他消息几乎都被清空了,没有记录。
夏星奇想了想,打开微博,页面加载出来,他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的小号。”
小号的名字叫“岁岁”。
“‘岁岁年年’。”他充满得意,“好般配,我好聪明。”
这个小号所发布的内容基本都是仅自己可见,是夏星奇用来记录心情和日常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