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熙熙攘攘,人杂声鼎沸,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
墙上的液晶电视播报着无关紧要的娱乐新闻,主持人化着精致的淡妆,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虚假可怖。
陈雨梦瞳孔毫无焦距,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上晃动的人影。
她心中有事,自然无法专心。
她距离上次换骨髓已经过了三天之久,却连季慕白的影子都没看到,推说工作忙不方便,派人送来了鲜花和营养品。
虽说也找不出错处,但她心里却一日较一日的惶恐不安。
桌子上的精致花瓶里插着淡雅的百合花,馨香扑鼻,倒是冲散了不少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她看向它们,心里那股感觉倒是消退了不少。
花朵边缘微微卷起了淡黄,似有枯败之意,她面上闪过一丝恨,挥手将它打落。
花瓶摔得四分五裂,那几枝带着绿枝的百合躺在满地的水光里,翻卷的黄边却仍在肆意嘲笑着她的虚弱。
她恨极,却也无可奈何,这副羸弱的病躯并不支持做出太剧烈的动作,就像她的处境一般,明明急切嫉妒的要死,却还是只能躺在这一张病床上,困在这一隅,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女人依偎在季慕白的怀里。
病房门被轻轻打开,有人推门进来,她心里掠过一丝惊喜,转头看去,却在看清来人时,将到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
来人是陈母,年过四十,体态丰腴了些,却多了一份徐娘半老的风韵。
女儿眼底明显的失望她自然也没错过,扫了眼地上的残片百合,她心中了然,叫了门外的清洁人员清扫了一番,才关了门。
“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动了这么大的火气?”
屋里只开着橘黄色的小台灯,光线并不算清晰,陈母探过去按上开关,霎时灯光大亮,陈雨梦下意识的眯了眼,她还没适应强烈刺眼的白炽灯。
陈母款款走来,坐在她的床边,精致的妆容遮住了她眼角的细纹,无疑,她保养得是极好的。
陈雨梦心中仍然有气,面上却不敢对她不敬,“妈,慕白这三天都没来过医院。”
陈母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委屈嫉恨,安慰她:“怎么这般沉不住气,这三年咱们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三天?”
陈母的话让她稍微提了底气,可是心里仍然过不去这个坎儿,想起沈伊心媚态横生勾搭季慕白的样子,病态苍白的脸攫过阴狠,“可是妈,我现在这幅样子躺在医院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那个贱女人若是借此勾引了慕白,我岂不是要……”
话到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无法想象那般的后果,若是季慕白当真抛弃了自己,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个贱女人,命也是大,在监狱里居然没被自己的人整死。想起来她就后悔的牙根直痒痒,她当时哪怕花再多的钱,也该将她弄死在监狱里才是,现在反倒是让她有机可乘勾引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