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严恪没懂她想做什么,但也跟着应和道,手上拿了发油,一点点抹在望舒的发梢上。
“我猜…林牧应该十六七岁,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他生得稚嫩,该是十六七岁的年龄。你又提到这叁个人都是你出生入死很多年的弟兄,那林牧该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跟着你了。十岁参军实在有点小,纵使父母愿意送,征兵的官吏也未必愿意收他……退一万步讲,哪怕真是强行被征成娃娃兵,现在北边战火已熄无仗可打,他也该回家与父母团聚才是,现在却偏偏跟着你,或许就是因为无家可归?”
望舒说得轻巧,严恪却觉得惊异——望舒跟林牧今天才刚见着,不过相处了一两个时辰,却基本上把他的身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厉害。”严恪赞叹,随即讲故事一般地聊起了林牧的身世——日后要长久相处,望舒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
“我遇见小牧的时候他才十岁。
“当时我们在北境的滩地扎寨,他就在不远处林地里放牛,整个人还不如牛高。本来是很相安无事的,结果有两个隔壁队里的兵痞子跑去调笑他,用树杈子抽了他的牛,牛受惊了来回跑,两边就这么起了冲突。
“当时我还不是军长,只带着个百余人的小队。欺负小牧的两人是隔壁队的,我没资格惩治,只想着过去劝架,结果你猜怎么着……”
严恪笑得一脸温柔,还带着一点点骄傲道:“小牧把那两个十八九岁的、比他高得多的人撂倒在了泥地里。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正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人背上——那个人被他压在泥潭里,挣扎着吐泡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看这小子天生神力,实在不该埋没了,就问他愿不愿意跟我混,他答应得干脆。”
“他告诉我们,自己父母双亡,被叔叔卖给了当地的富贾做工,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因为每天都在放牛,别人都叫他放牛娃。小楠说我们在树林里遇到他,他当时又在牧牛,所以起名叫了林牧——他自己也喜欢这个名字,就一直用到现在。”
“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的生辰,我们就把遇见的那天当成他的生日,到今天也快六年了。”
“因为年纪小,我跟荣祁还有小楠都有意照顾他,好吃好喝的都给他留着,这不,那小子还不满十七,现在个头已经比小楠高一点了。”
“小牧单纯得很,又没什么坏心眼,你以后多处处就知道了。”严恪笑道:“倒是你,让我惊喜,思维这样缜密。”
“我不是说过嘛,小时候我总被欺负,时间久了反而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后来又觉得看人表情太无聊,便开始自己揣摩推测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嘿嘿,真好。”严恪像只熊一样把望舒裹进怀里,道:“你说咱们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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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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