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像是被她看穿了一般,不由多打量眼前的女子,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心思单蠢的女子,想不到实际上一切她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在知道他家境殷实的情况下还不为所动?
他不知道,他的那点家财在林双儿眼中着实算不得什么,毕竟她可是当过王妃,太子妃,甚至还被封做皇后的女子,什么钱财没见过。说清楚讲明白了,林双儿也不再多留恋,径直回了客栈,在老板娘那儿得了三十两银子才算完。
之后林双儿抽了空买了些干粮,并且付好租金决定第二天就乘着马车离开临江县。虽说叶景云和冷烟旧情复燃,不会再有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但留在这儿难免会让她想起许多不好的记忆,影响她美丽的心情,加上甩了李言怕他小肚鸡肠报复,还是尽快跑路为好。
当天晚上,林双儿正在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时,门被人叩响:“谁?”
“双儿,是我。”
是阿才?
林双儿走过去将门打开,却没想到来者不仅仅是阿才,还有冷烟。她双手抱怀似笑非笑地一一看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阿才身上,仿若在说:好你个阿才,就这么容易被美人计迷惑把你的好同事卖了?
阿才感觉后背吹来一道寒气,顺着他的脊梁骨遍布四肢百骸,生生打了个哆嗦,触到林双儿直勾勾的目光缩了缩脖子,灰溜溜退到一旁。
“林姑娘,是我让阿才带我来找你的。”冷烟开口打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林双儿面前,“这是景云让我交予你的信,还请林姑娘过目。”
林双儿垂眸,看到牛皮纸信封衬的她指节更加青葱如玉,信手接过信封,滋啦一声在她手中响起,冷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三两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信撕成碎片,直接扔在了脚下。
“劳烦冷姑娘替我转告他,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再来烦我,多谢。”
事已至此,林双儿的意思已经格外明了,冷烟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温婉可人的笑容:“好,冷烟定当如实转告,林姑娘好好休息,冷烟就不再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
阿才见自己心爱的冷姑娘就这么走了,颇有些为其打抱不平:“林双儿,冷姑娘好歹是来给你们送信的,怎么说你也要表现的客气点吧?”
林双儿眉毛一挑:“她大可不送。”说完“嘭”的一下将门关上,直接堵住了阿才的后话。
阿才见状只得气呼呼朝紧锁的大门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然后砰砰砰踩着生气的步伐走了。
待屋外再度安静下来,门悄然拉开一条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门缝处向外打量,确认门外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才举着烛台踮起脚尖走了出来,将地上碎成五六瓣的信悉数捡了起来,又悄悄回了房间。
她想,如果她一早就知道信中只有“好聚好散”四个字,她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去将这封信捡回来了。
这样也好,省的她一直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既然叶景云都说了各自好聚好散,那她也无须多自责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
翌日林双儿同客栈中的大家告别,掌柜与老板娘都知道她不会在临江县久留便没多加挽留,打包了一些精致可口的点心给她让她在路上吃。林双儿就这样踏上了南下的路。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临江县,林双儿坐在马车中惬意地吃着点心,不由为自己租马车花的银子而感到值了,这可比徒步走到下一个县城轻松太多了!
正在位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洋洋之时,马儿忽然长嘶一声停了下来,点心没抓牢直接咕噜咕噜滚出了车厢。
林双儿上前直接将车帘拉起,刚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了她的面前,锃亮宽大的刀身跟镜子似的直接映照出了她的脸,带着慌张。
“大哥大哥,刀剑无眼,手拿稳一些。”林双儿缓缓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眼睛扫过众人,马车已经被四个扛着大刀的山匪所包围,这四个山匪各个面露凶相,魁梧壮硕,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加上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抖成筛糠子的马车夫,如果要逃起命来这个马车夫定是躲不了的。
得想个法子。
“这位大哥,你们拦错人了吧,我们没有银子。”她就靠那几十两银子过日子了,如果被抢了她还怎么活了?
“大哥您看,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顶破轿子身上了,真的没有钱了。”
举着大刀的刀疤男将大刀靠近一分,一脸不耐烦:“少废话,有到底有没有钱还需要你说?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