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信自然是不能亲自去送的。
他把之前那些牛肉干放进油纸里包好上赶着给玉嬷嬷送过去。
“哟,张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玉嬷嬷自是没好脾气,她本就这把年纪了,还有三五年就花甲了,人老了自然就笨手笨脚,比不得这位新宠讨娘娘欢喜,因而俩人间一向不对付。
之前有个香寒,现在又多了个张公公,总之谁都得踩上一脚。想想还真是觉得憋屈,理应她这个乳娘才是与勤贵妃关系最亲厚才是。
张公公弓着腰哈着笑:“嬷嬷又何必这样,我也不过是个奴才,只要主子开心那就是伺候到位了。但总的说你是我的前辈,我还记得才来章台宫的时候都是您在教导我。”
“只是岁月悠悠,不知不觉我们竟走到这一步,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抢你的位置。”
说到这,他拎起酒壶往她杯子里倒酒,又麻利的把牛肉干倒出来装盘,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食,左手边放着的是一只锦盒,光看这盒子少说也得值个二两。
玉嬷嬷的脸色缓和了些,却又作出那副高姿态:“怎么,张公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做些什么。”
“哎,最近局势紧张关系也紧张,但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义女就在太子府,我呢有些事要交代她,您就帮我把这皮袄带出去,我想着这寒冬腊月的,她....”张公公有些难为情,没说下去,但玉嬷嬷却十分能理解。
都是做父母的年纪,虽然未曾生养过,但一手带大的陪大的哪能没有半点感情,除非连畜生都不如。
所以她自然知道张公公的意思,无非就是托她把这皮袄带出去,怕他那宝贝女儿给冻着了。
想想以往关于太子妃的事,也知道在太子府做姬妾可不好做,她那嚣张跋扈又善妒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
倒也是可怜了这些后宅女人。
“你倒也是乖觉,那行吧,难为你肯纡尊降贵的来求我。这个也不是什么大忙,我就顺手给你送出去就是了。”
见她应承下来,张公公才讪讪一笑,起身拍了拍那装好的皮袄,“对了大娘,这衣服可不能拆开了,否则很难再叠好,大娘可千万注意。”
“行了行了,虽然你是没根的人,但到底还是个男人,怎么这般的啰嗦,我晓得了你去吧。”玉嬷嬷很不耐烦的让他先走。
伺候她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二人谈话了。
在这节骨眼上,大早上的就听到勤贵妃还在怀疑他来着,怎么转眼就跑到嬷嬷这里了,他想搞什么?
玉嬷嬷瞧她心事重重的,便道:“待会把这东西送出去吧。”
“嬷嬷,有个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她把干衣服收起来叠好。玉嬷嬷睨了她一眼:“既然你想说那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就是奴婢....”她凑近玉嬷嬷跟前把今早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诉了她。
玉嬷嬷一听,猛一拍桌:“敢情这兔崽子竟拿我做挡箭牌!”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很好想通了,勤贵妃怀疑张公公并非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张公公和太子妃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借助他干女儿为幌子。
聪明如她立马就察觉肯定是这件皮袄有问题,翻腾一遍后果然在袖子的衔接处发现一个用针线添上去的小包。
果然有问题!玉嬷嬷打开纸条一看,果然是向太子妃通风报信的!
她紧紧攥着纸条,磨了磨牙:“这个狗太监,都这个地步了还想推我去死,我现在就立马去告诉娘娘!”
宫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气呼呼的冲了出去,转身踏出门外,张公公狡黠一笑,取出一锭金子交付到了宫女手上。“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